青衫砺剑:狐魂伴修
天阙宗的演武场总是弥漫着凛冽的剑气。叶凡的青衫身影在晨光中腾挪,仅存的左手紧握长剑,剑光如匹练般划破晨雾,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空的锐啸,将身前的青石靶劈得粉碎。断腕处的衣袖随着动作翻飞,空荡荡的袖口扫过地面,扬起细碎的尘土,却丝毫没影响他剑势的凌厉。
自秦璐乘舟离去,这片演武场便成了他最常待的地方。天还未亮,他便已在此扎下马步,运转心法时,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处萦绕着一缕暖融融的气息——那是小白的魂念。
那日从幽灵谷取回木盒,小白的伤势比想象中更重,肉身几乎溃散,只剩一缕灵魂蜷缩在木盒里。玄尘子检查后,沉吟着道出真相:“这九尾灵狐并非凡品,此刻处于‘灵魂境’,需寄生于契合的修士体内,吸收灵气与魂念方能重塑肉身。”
叶凡毫不犹豫地将小白的魂念引入自己体内。如今,那缕银白的魂念就静静蛰伏在他丹田旁,像一团温暖的光球,每当他运转灵力,光球便会轻轻颤动,分享给他一丝纯净的灵狐之力。有时修炼到深夜,他甚至能感觉到小白在“看”他——那是一种懵懂的、依赖的意念,像幼兽蹭着主人的掌心。
“今日练‘流云九式’的第七式。”叶凡收剑而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他从纳戒中取出一株“凝魂草”,灵力催动下,草叶化作点点绿光,一半融入自身经脉,一半小心翼翼地渡向丹田处的魂念光球。
光球轻轻闪烁,散发出愉悦的波动。叶凡能“听”到小白细微的呜咽,像是在道谢。他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左手摩挲着剑鞘,低声道:“等你恢复了,带你去找更好的灵草,让你早日化形。”
他知道,灵魂境的灵兽最是脆弱,却也潜力无穷。玄尘子曾说,九尾灵狐每提升一个境界,便会觉醒一项神通,待修至九尾齐开的“天狐境”,甚至能逆转时空。只是这过程漫长而艰险,需海量灵气与天材地宝滋养,更需宿主的魂念足够纯粹,方能同频共进。
午后的阳光透过演武场的结界,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叶凡盘膝而坐,身前摆着三卷武技典籍:《破空掌》《灵狐步》《淬心诀》。他的左手食指在书页上滑动,目光专注,断腕处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浅粉色,却丝毫不显狰狞,反而像一枚勋章,刻着落霞岭的决绝与重生的意志。
每当领悟一处技法精要,丹田的魂念光球便会亮一分。有时他练掌法至瓶颈,光球会突然传来一阵灵动的意念,引导他变换气息流转的轨迹——那是小白与生俱来的灵狐直觉,总能在关键时刻点醒他。
“原来如此。”叶凡猛地睁眼,左手虚握成掌,灵力按照小白指引的路径运转,掌风过处,竟在空中留下一串残影,比典籍记载的招式更快三分。他低头望向小腹,能感觉到光球在轻轻跳动,像是在为他喝彩。
夕阳西下时,演武场的青石地面已布满剑痕与掌印。叶凡将长剑归鞘,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忽然想起秦璐临走时的模样。他从纳戒中取出那个桃花香囊,放在鼻尖轻嗅,桃花香混着灵草的清气,让他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
“小白,”他轻声道,指尖轻抚过香囊上的并蒂莲,“我们得快点变强。”
丹田的光球颤了颤,散发出坚定的意念。
夜风渐起,吹得演武场的旗幡猎猎作响。叶凡的身影依旧立在场地中央,青衫在风中微展,左手握着剑,丹田藏着狐魂,心中记着牵挂。他知道,前路漫长,九幽的阴影未散,神器的下落不明,唯有日夜兼程,方能在重逢之时,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给小白一个能肆意奔跑的天地。
月光爬上肩头时,他终于收功,转身走向住处。身后的演武场寂静下来,只留下满地的痕迹,诉说着一个少年人与一缕狐魂,在磨砺中共同成长的故事。而那缕银白的魂念,在他丹田深处静静蛰伏,等待着破茧成狐的那一日,与他并肩,再踏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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