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冷宫?!”石磊的破锣嗓子在地洞里炸响,震得石壁嗡嗡作响,“去那鬼地方干啥?给皇帝老儿当鬼吓唬人吗?俺老石可不会唱戏!”
王魁也皱紧了黑脸,满是不解:“长公主殿下,您三思啊!那是皇宫!咱这一身味儿,进去还不够给御林军塞牙缝的!”
沈惊鸿却咧开嘴笑了,笑容里带着疯狂的信赖和兴奋。她太熟悉苏瑶光眼中那种光芒了——那是执棋者落子无悔的决断!她“锵”地一声抽出惊鸿剑,剑锋寒光映亮她明亮的眸子:“怕个球!是龙潭还是蛇窝,闯过才知道!再说,”她用剑柄朝苏瑶光方向虚虚一点,“有这位‘深宫活地图’带路,还怕摸不着门?总比出去被包饺子强!”
苏瑶光无视沈惊鸿的调侃,目光扫过昏迷的沈千山,声音沉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城外码头是明网,冷宫是暗门。林惊羽的手伸不进皇宫每个角落。我们需要绝对隐秘之地,给沈盟主疗伤。大内奇珍,远胜荒山。” 提到父亲,石磊和王魁脸上的抗拒瞬间被担忧取代。
“干了!”石磊一咬牙,重重拍在门板重剑上,“他奶奶的!刀山火海也闯!俺老石这条命豁出去了!大不了杀进御药房,抢他娘的!” 他作势就要去背沈千山。
王魁狠狠啐了一口:“富贵险中求!长公主殿下,宫里门道您掌舵!弟兄们,护好庄主和两位姑娘,走中路!”
士气竟被这疯狂决定点燃。沈惊鸿与苏瑶光并肩立于中路洞口前。洞内吹出的阴风卷起两人染血的衣袂与发丝。
沈惊鸿侧头,看着苏瑶光在火光下半明半暗的沉静侧脸,压低声音,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戏谑:“喂,深宫地头蛇,这耗子洞可是你带的头。要是真摸到皇帝老儿龙床底下,算谁的功劳?”
苏瑶光目不斜视,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一丝,清冷的声音在风中响起:“功劳归你。麻烦……算我的。” 说完,她毫不犹豫,率先踏入那片吞噬光线的深沉黑暗。
沈惊鸿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没入黑暗,嘿然一笑,眼中战意如火:“够意思!这麻烦,我沈惊鸿接了!” 她握紧惊鸿剑,紧随其后。
昏黄的火光摇曳着,映照着这支疲惫却目标明确的小队,依次没入通往皇权心脏最冰冷角落的黑暗甬道。未知的凶险在黑暗中蛰伏。
地道内空气愈发浑浊阴冷,石壁上的渗水汇聚成细流,在脚下形成湿滑的水洼。石磊背着沈千山走得更加艰难,嘴里不停地小声抱怨着这“耗子洞”的憋屈。王魁则像个守财奴,时不时低头看看手里的“破烂”——迷烟铜管和空酸液瓶,似乎在琢磨它们的“妙用”。
“他娘的,这破瓶子,空是空了,但瓷厚实,”王魁掂量着酸液瓶,自言自语,“砸人脑壳上,保管开瓢!就是可惜了,里面那‘神仙水’要是还剩点,给追兵洗洗脸,嘿嘿……”他发出两声意义不明的怪笑,听得周围人一阵恶寒。
苏瑶光闭目凝神,借助契约链接的微妙感应,努力辨识着方向。灵魂链接的另一端,沈惊鸿那如同火炬般的存在感是黑暗中最好的锚点。忽然,一股极其微弱、带着腐朽甜腥的异样气味,顺着阴风飘入她的鼻端!几乎同时,契约链接猛地传来沈惊鸿高度警觉的示警脉冲!
“闭气!有东西!”沈惊鸿厉喝出声,声音在地道中激起回响!
话音未落!
“咻咻咻——!”
刺耳的破空声从前方黑暗中尖啸而至!数点寒芒在火折子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幽蓝的淬毒光泽,直射队伍最前方的王魁和石磊!
“我操!”王魁反应极快,怒骂一声,庞大的身躯竟展现出与体型不符的敏捷,猛地一个铁板桥向后仰倒!几枚毒弩贴着他的鼻尖飞过,“哆哆哆”钉入后方的石壁!
石磊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背着人,行动受限,只来得及侧身。一枚毒弩“噗”地钉在他扛着重剑的左臂护甲上!另一枚擦着他背上的沈千山耳边飞过,惊得他一身冷汗!
“有埋伏!”王魁怒吼,顺势将手里的空酸液瓶朝着暗器射来的方向狠狠砸了过去!“给你爷爷的宝贝瓶子!”
瓷瓶呼啸着飞入黑暗,砸在石壁上,“啪嚓”一声脆响,碎裂开来。
“保护庄主和殿下!”石磊又惊又怒,也顾不得背人了,小心翼翼将沈千山放下靠在墙边,怒吼着抡起门板重剑挡在身前,“哪个狗日的放冷箭?!滚出来!跟你石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重剑挥舞,在狭窄空间里带起沉闷的风声。
二狗、三驴等寨丁也慌忙拔出兵刃,背靠背结成防御阵型,火折子慌乱地四处乱照,却只看到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晃动的鬼影。
“嗤……”一声极轻的、带着嘲弄的冷笑从前方黑暗深处传来,飘忽不定,如同鬼魅,“沈惊鸿,苏瑶光……把东西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是冷锋!
沈惊鸿瞳孔骤缩,惊鸿剑瞬间出鞘半尺,寒光映亮她杀气凛然的脸:“冷锋!你这林惊羽的走狗!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滚出来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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