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郡王府的管事带着人悻悻离去,西市“神仙糖丸”的摊位前却更加热闹。百姓们亲眼目睹了京兆府都尉为徐神医“撑腰”,更是将徐三味和王魁传得神乎其神,仿佛真是下凡济世的活神仙。
王魁一边收着铜板(糖丸名义上只送不卖,但“自愿”的香火钱还是有的),一边偷瞄着徐三味,小声嘀咕:“徐老,咱们这戏是不是演得太真了?胖爷我感觉自己快成真的药童了,这吆喝得嗓子都快冒烟了…”
徐三味老神在在地捋着假胡子,压低声音:“这才到哪儿?好戏还在后头呢。刚才那只是探路的虾米,真正的大鱼,晚上才会咬钩。”他小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胖子,晚上警醒点,驿馆那边,恐怕不会太平。”
王魁一听,胖脸顿时垮了下来:“啊?还有夜戏?还是武打戏?胖爷我卖艺不卖身…啊呸,不拼命啊!”
“放心,”徐三味嘿嘿一笑,从药囊里摸出几个颜色各异的小药瓶,“老夫早有准备。‘十里香’、‘瞌睡虫’、‘痒痒粉’…管叫他们有来无回,还能给咱们留几个活口问问话。”
王魁看着那些药瓶,缩了缩脖子,感觉后背有点发凉。他决定晚上睡觉一定把门堵死,离徐老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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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驿馆周围一片寂静。
王魁和衣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方面是白天太过“风光”,精神亢奋;另一方面,则是徐三味那句“晚上不会太平”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里盘旋。
隔壁房间,徐三味看似在打坐调息,实则耳朵竖得像天线,仔细倾听着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巴图则如同真正的影子,隐匿在驿馆院落的黑暗角落,气息与夜色融为一体。
子时刚过,万籁俱寂。
几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翻过驿馆不高的院墙,落地无声。他们动作迅捷,目标明确,直扑王魁和徐三味所在的房间!正是靖安郡王府派出的、擅长夜间行动的死士!
然而,他们刚刚靠近房门——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走在前面的两名死士脚步猛地一滞,感觉一股极其细微、带着异香的粉末沾在了脸上。他们下意识地想屏住呼吸,却已经晚了少许。
下一秒,一股难以抗拒的、如同潮水般的困意猛地袭来!两人眼皮如同灌了铅,身体晃了晃,竟直接软倒在地,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正是徐三味布下的“瞌睡虫”!
后面的死士大惊,立刻意识到有埋伏!但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脚下又踩中了某些滑腻腻的东西!
“哎哟!”
“什么东西?!”
几名死士脚下一滑,摔作一团!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钻心刺骨的奇痒,从他们接触地面的手脚迅速蔓延至全身!
“痒!好痒!”
“哈哈哈…痒死我了!”
这几个倒霉蛋顿时失去了所有战斗力,躺在地上一边疯狂扭动,一边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场面一度十分诡异滑稽。这是徐三味的“极品痒痒粉”,效果拔群!
隐藏在暗处的巴图,如同猎豹般扑出,弯刀带着寒光,瞬间制服了另外两名试图从窗户潜入的死士。
整个袭击过程,快如电光火石,甚至没来得及惊动驿馆其他房间的住客,就已经结束了。
王魁在房间里听到外面先是噗通倒地声,然后是诡异的笑声和短暂的打斗声,吓得心脏砰砰直跳,死死攥着被子,嘴里念念有词:“佛祖保佑,三清保佑,姑奶奶保佑…胖爷我只是个厨子,不,药童…”
房门被轻轻推开,徐三味探头进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搞定!出来收拾残局了,胖子!”
王魁这才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走到院中。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个黑衣人,两个睡得口水直流,几个笑得涕泪横流、浑身抽搐,还有两个被巴图打晕捆成了粽子。
“徐老…您这…下手是不是有点太…有伤天和了?”王魁看着那几个痒得面目扭曲的死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徐三味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对付这种夜袭的耗子,讲什么天和?没给他们下‘穿肠散’就算老夫心慈手软了!”他走到那名被捆得结结实实、看似头目的死士面前,踢了踢对方,“别装死了,说说吧,靖安郡王派你们来,是想‘请’老夫,还是想‘拿’药方?”
那头目咬着牙,眼神凶狠,显然不打算开口。
徐三味也不生气,又掏出了他那“万能”的粉色糖丸,在那头目眼前晃了晃:“看来,又得请‘真心糖丸’出马了。不过这次,老夫新加了几味料,保证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欲仙欲死’…”
那头目看着那粉色的丸子,想起白天管事回去后描述的、关于这糖丸能让人“口吐真言”的诡异传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们这些死士不怕死,但那种失去控制、连心底最隐秘之事都被迫吐露的感觉,比死亡更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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