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晏之点头,目光落在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上,顿了顿,还是抬手帮她拂开了粘在脸颊的碎发,“师父说,你的能力特殊,或许能解开‘锁灵塔’的封印。”
指尖的触感柔软,林小满下意识偏头躲开,脸颊微热:“锁灵塔?就是宗门禁地那个?”
“是。”顾晏之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向石桌,“三百年前锁灵塔封印松动,历代掌门都没能彻底修复,里面镇压着上古妖兽的残魂,若是破塔而出,后果不堪设想。师父说你能与草木沟通,或许能听懂塔上刻的上古符文——那些符文本就是用草木灵气凝聚的。”
林小满愣住了。锁灵塔的传说她从小听到大,据说塔内的妖兽残魂能吞噬修士的灵力,历代弟子连靠近都不敢,更别说解读符文了。
“我……我不一定能行。”
“师父说你试试就好。”顾晏之拿起石桌上的白子,指尖捻着棋子转了半圈,“明早卯时我来接你,记得空腹,塔内灵气波动剧烈,进食会影响灵力稳定。”
他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寻常事,林小满却莫名感到一阵压力,点头应道:“知道了。”
离开凉亭时,她回头望了一眼,见顾晏之还站在石桌旁,对着棋盘若有所思,月光已经爬上他的道袍,像落了一层薄霜。***
回到住处时,天已经全黑了。林小满点亮烛火,坐在桌前翻看从典籍阁借来的《锁灵塔考》,书页泛黄,记载却很简略,只说塔高九层,每层都刻着不同的符文,塔顶长着一株“镇灵木”,是封印的核心。
“镇灵木……”她指尖划过书页上的插画,画中的树木枝干扭曲,叶片却闪着金光,“不知道还活着吗?”
窗外的夜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她忽然想起傍晚老槐树的反应,起身走到窗边,对着院角的桃树轻声问:“你们知道锁灵塔的镇灵木吗?”
桃树晃了晃枝条,花瓣簌簌落下几片——这是“不知道”的意思。
林小满叹了口气,正准备回桌前,却见桃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枝条指向她的储物袋。她愣了一下,拿出顾晏之给的凝神露,刚打开瓶塞,就闻到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比普通的凝神露多了一丝清甜。
“这是……”她凑近闻了闻,突然意识到——这香气和锁灵塔插画里标注的“镇灵木气息”描述一模一样。
难道顾师兄早就知道镇灵木的事?他特意给这瓶凝神露,是在暗示什么?
林小满捏着药瓶,心里泛起一阵涟漪。窗外的月光落在书页上,将“镇灵木”三个字照得格外清晰,她忽然期待起明天的卯时了。***
卯时的青云宗还浸在晨雾里,灵鸟的啼声穿透薄雾,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林小满换上轻便的练功服,刚走出院门,就看到顾晏之站在石阶下,手里牵着一匹雪白色的灵鹿。
“上来吧,鹿行快,能赶在日出前到塔下。”他扶着林小满坐上鹿背,自己则牵着缰绳步行,灵鹿的蹄子踏在石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雾气打湿了他的发梢,林小满忍不住问:“顾师兄,你不怕冷吗?”
“习惯了。”顾晏之头也不回,“锁灵塔在雾瘴区,灵鹿能辨路,你抓紧缰绳。”
穿过雾瘴区时,周围的能见度不足三尺,草木的气息变得阴冷,与别处的灵草清香截然不同。林小满感觉到灵鹿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低头发现它的蹄子上沾着黑色的黏液,像是从地下渗出来的。
“这是……”
“妖兽残魂的浊气。”顾晏之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贴在灵鹿蹄上,黑色黏液瞬间化为白烟,“快到了,集中精神,别被浊气侵体。”
林小满点点头,握紧缰绳的手微微用力。灵鹿加快速度,穿过最后一片浓雾时,一座黑沉沉的石塔突然出现在眼前——塔身布满青苔,九层飞檐上挂着生锈的铜铃,风一吹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沉闷的嗡鸣,像是从地底传来。
“这就是锁灵塔?”林小满从鹿背上跳下,仰头望去,塔顶隐在云层里,根本看不到顶,“镇灵木在哪?”
顾晏之指向塔顶的方向:“在第九层。但我们只能从第一层开始,每层的符文都要解开才能上到下一层,若是强行突破,会被浊气反噬。”
他从药箱里取出两颗莹白的药丸,递给林小满一颗:“含在舌下,能抵挡浊气。我先去启动第一层的阵眼,你准备好沟通符文。”
林小满接过药丸,含在嘴里,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蔓延到四肢,刚才被雾瘴浸染的不适感顿时消散。她看着顾晏之走向塔门,指尖结印时,道袍的袖子被风掀起,露出小臂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她被妖兽围攻时,他为了救她被利爪划到的。
当时他也是这样,语气平淡地说“小伤”,转头就去处理伤口,连句谢谢都没让她说。
“发什么呆?”顾晏之的声音传来,塔门已经缓缓打开,“进来吧,第一层的符文在东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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