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我。她压低声音,突然挥刀划破身旁的消防水管。高压水流喷涌而出的瞬间,江瓷将刀身在水流中快速掠过。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起,水流接触刀身的部分竟然冒出了淡淡白烟。
酸性涂层?李明瞪大眼睛。
氧化亚铜釉料改良版。江瓷冷笑,我父亲二十年前的研究成果。
转过两个拐角,江瓷突然停下脚步。前方安全出口处,三个黑衣人持枪而立。她毫不犹豫地掷出瓷刀,精准命中中间那人的肩膀。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中刀者并没有流血,而是从伤口处爬出无数细小的白色菌丝。
该死!他们是第一批实验体!江瓷拽着李明转向电梯间,这些人的血液已经被真菌取代!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李明不断尝试联系总部,却发现所有信号都被屏蔽。江瓷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说:陆一鸣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他的真正目标从来不是钱。
那是什么?
复仇。江瓷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他父亲,也是对我父亲的复仇。那场1983年的窑变实验,烧死了六个顶尖陶瓷专家......
地下车库寂静得可怕。江瓷的改装越野车就停在五十米外,但两人刚迈出电梯,刺眼的探照灯就突然亮起。十几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他们动作僵硬,露出的皮肤上隐约可见蛛网般的白色纹路。
看来我们得杀出去了。李明拔出配枪。
江瓷却按住他的手腕:别开枪,孢子会通过空气传播。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瓷瓶,用力摔在地上。淡紫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接触到烟雾的黑衣人纷纷倒地抽搐。
紫金土提取物,专克这种菌株。江瓷快步走向越野车,但只能维持十分钟。
车子冲出车库的瞬间,后视镜里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那些倒地的黑衣人正以诡异的姿势重新爬起,他们的关节发出陶瓷摩擦般的声。
去老城区!江瓷猛打方向盘避开迎面而来的卡车,我知道陆一鸣在哪里!
车子在狭窄的巷弄间飞驰。江瓷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座位下摸出个铁盒扔给李明:里面有抗体,注射器在侧袋。
你早就准备了这个?
从发现第一个变异体开始。江瓷的眼神变得幽深,我父亲留下的笔记里提到过这种可能性......
突然,一声巨响从后方传来。后车窗玻璃应声而碎,李明回头看见一辆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正紧追不舍,车顶上站着个手持榴弹发射器的身影。
抓紧!江瓷猛踩油门,车子冲进一条仅容一车通过的老巷。两侧的砖墙擦着后视镜呼啸而过,在拐过第三个急弯时,她突然急刹车。
前方道路被一排燃烧的油桶封死。
下车!江瓷踹开车门,拉着李明扑向旁边的排水沟。下一秒,他们的车被榴弹击中,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飞数米。
江瓷摇晃着爬起来,发现他们正站在一座废弃瓷厂的后院。院墙上爬满枯萎的藤蔓,中央矗立着一座破败的龙窑——那是陆一鸣父亲当年出事的地方。
欢迎来到终点站。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陆一鸣缓步走出,手中把玩着一尊德化白瓷观音像。与往常不同,他今天没戴面具,露出那张被严重烧伤的脸。
三十七年前,六个疯子在这里进行违禁实验。陆一鸣的声音轻柔得可怕,他们想创造永生不朽的陶瓷人体,却引发窑变事故......
江瓷擦去额角的血迹:所以你用三十年来完善这个疯狂的计划?让真菌通过瓷器传播?
陆一鸣突然大笑,真菌只是载体,真正的艺术品是陶瓷骨骼!想象一下,当全世界的人都变成行走的瓷器......
李明突然扑向陆一鸣,却被不知从哪射来的麻醉针击中,重重倒地。江瓷想上前救援,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开始发麻——不知何时,她的裤脚沾上了某种透明液体。
特制的釉料。陆一鸣俯身拾起李明掉落的抗体,你以为我会不防备这个?他轻轻松手,玻璃管摔在地上碎成渣滓。
江瓷感觉意识开始模糊。朦胧中,她看见陆一鸣走向那座废弃龙窑,从怀里掏出一个遥控器。
永别了,江小姐。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就会释放第一批成熟孢子......
就在陆一鸣按下按钮的瞬间,江瓷用尽最后的力气掷出藏在袖中的瓷片。锋利的瓷片精准割断遥控器的天线,与此同时,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陆一鸣脸色骤变,转身就要逃走,却被突然暴起的李明一个擒拿按倒在地。
你以为......李明喘着粗气,警用防弹衣挡不住麻醉针?
当特警冲进院子时,江瓷正艰难地爬向那座龙窑。她的指尖触碰到窑壁的瞬间,一段尘封的记忆突然苏醒——六岁的她,曾经在这里亲眼目睹父亲将一叠资料藏入窑砖的暗格......
找到了。江瓷从松动的砖块后抽出一个防水油布包。里面是一本发黄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天工开物·补遗》,落款日期正是事故前一天。
翻开最后一页,她父亲的字迹清晰可辨:釉变实验成功,但陆氏擅自加入真菌培养......必须销毁所有样本......
远处,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江瓷望着被押上警车的陆一鸣,轻轻摩挲着笔记本封面上那个小小的瓷瓶标记——那是国际非遗保护组织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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