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庞北山的话,墨羽翎愣了一瞬,立马点头称是,微微闭上双眼沉心静气,然后开始原地腾挪起来。只见他越转越快,扬起的衣角划出道道残影,如同穿花蝴蝶般轻盈飘逸,身形则如九天流云,让人捉摸不透,邱露儿与苏言不禁看得双目圆睁,一时惊得合不拢嘴。
南宫傲虽然不会云步,但是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化劲巅峰强者,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在脑中假想一个对手正与墨羽翎近身搏杀。墨羽翎这好似闲庭信步的身法,竟然轻易避开了南宫傲假想的所有攻击,看来他确实已将云步练得有模有样了。
南宫傲微微一瞥庞北山,发现庞北山并没有任何表情,不禁眼神一凝,难道羽儿练到这种程度他还不满意?
此时,只听庞北山轻声说道:“好了,羽儿,你先停下。”
众人只觉迎面一阵微风轻拂,墨羽翎的身体已经稳稳停立当场。
庞北山直直看着墨羽翎,直看得他心头发虚之时才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问道:“羽儿,你行步之间可有觉得生涩之处?”
墨羽翎微微摇头,郑重回答:“没有,我运转步法之时不但没有生涩,反而感觉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哈哈哈哈!好!”庞北山突然大笑出声,随即看了邱露儿一眼说道:“露儿,你去与你墨师弟较量一下身法如何?”
邱露儿此时嘴角也挂起浅浅的微笑,点头下场,款款走到墨羽翎对面,吐气如兰地说:“墨师弟,师父让我来给你喂喂招,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墨羽翎一脸错愕,望了庞北山一眼问道:“胖师父,这身法要如何较量?”
庞北山笑而不答,只见邱露儿回头看了苏言一眼问道:“老鼠,带着飞羽没有?”
苏言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两人身边,从怀中摸出两根长约一寸的彩色羽毛和两个小巧的木夹,将羽毛分别夹在两人左肩,然后蹲下身去,围着两人用手指在地上画出一个约莫一丈见方的圆圈。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苏言起身轻轻拍了拍墨羽翎的右肩,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接着远远退开。
邱露儿指了指墨羽翎左肩的羽毛,笑着对墨羽翎说道:“墨师弟,接下来我们来玩儿个天璇峰弟子常玩儿的游戏,叫作摘羽。这就是道具——飞羽,用木夹把它夹在左肩,一会儿我们就在这个圈里较量。谁先摘下对方的飞羽,谁就赢了,若是在摘下飞羽前出圈了,那就是输了。注意哦,双手可以摘取飞羽,但是不准使用术法、武技等任何形式的攻击,摘取飞羽的过程中,双方可以使用身法进行闪避。清楚了吗?”
墨羽翎轻轻摸了摸肩头的羽毛,再打量了一下围住自己二人的圆圈,瞬间清楚了游戏规则,原来身法是这样较量的,这游戏还挺有意思。也好,邱师姐练习身法的时间比我可长多了,我输了也不丢人,还能试试这云步的实战效果。于是对邱露儿还以微笑,点头抱拳说道:“那就请邱师姐赐教了。”
庞北山看两人相谈甚欢,不禁咧嘴大笑,一对小眼睛完全眯成两道细缝,南宫傲却是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骂得很是难听。
“你们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那就要开始了。看好那株老竹,枝丫落地为信!”随着庞北山话音一落,只见他对着一株老竹轻轻吹了一口气,那老竹的一截枯枝如同被利刃划过,悄然断落。竹枝落地的一瞬间,墨羽翎的身体先邱露儿一步动了。
只见墨羽翎脚下一用力,身子飞速向左一个半转,他想从邱露儿的右侧转到其身后,在她身后摘取飞羽,这样还能保护自己的飞羽不被对方碰到。想法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
在墨羽翎旋身的刹那,邱露儿的身体也动了起来,她足尖轻点地面,扭肩转胯,竟原地向左一个旋身,顺势抬起右手,往前方的空气抓去。此时的墨羽翎恰好旋身过来,邱露儿看似落空的一抓却正好抓在他左肩之上,轻松摘下了飞羽。
邱露儿笑面如花,将右手的飞羽在墨羽翎面前轻轻摇晃了两下,“墨师弟,承让了!”
墨羽翎惊呆了,他有想过自己会输,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输得如此之快,还是当着两位师父的面,这实在是太丢人了啊。一想到这里,一抹红晕瞬间从他的脸上覆盖到了脖颈。
就在墨羽翎不知所措的时候,庞北山的笑声再一次响起。
“羽儿,是不是有些不敢置信?你照本宣科地练了三天的云步,以为已经完全掌握了步法技巧,结果刚才的比试却没有撑过一息。”
墨羽翎闻言不禁越发羞愧,失落地低下头去。一旁的南宫傲看到爱徒委屈的样子有些心疼,于是斜斜瞟了庞北山一眼,忍不住插嘴道:“北山兄,羽儿练这云步也没人指导,全凭个人摸索,你看是不是还有什么诀窍他没有融会贯通?”
庞北山接着南宫傲的话继续笑着说道:“哪还有什么诀窍,羽儿已经把云步练得十分纯熟了!在我看来,单就云步而言,羽儿已经练到驾轻就熟的程度了。但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了。他之所以会输给露儿,无非是因为钻了牛角尖。”
说着,庞北山站起身来,走到墨羽翎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羽儿,你练习步法的初衷是什么?是在对战中用来应对强大敌人的攻势!
所以,身法是一门辅助性质的技艺,它是用来辅助你战斗的!战斗的目的是打败对手,就如同你与露儿的较量,目的是摘取飞羽,而不是展示身法!
我跟你讲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如果你比对手快,那摘取飞羽自然如同探囊取物,还需要用到身法吗?可如果你没有对手快,那敌不动则我不动,敌一动我则随机应变。实战中如何判断我和对手谁的速度更快呢?
试探!
一开始你就应该先出手试探对方的速度和反应,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攻防策略。而你呢?你直接用出了身法技巧,反而被对手看出破绽使出了应对策略。你不是输在身法上,你输在了经验上。
我们修士对战讲求随机应变,身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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