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像是被人扔进了滚筒里，天旋地转。叶惊秋死死攥着剑，才勉强没有失态地摔倒。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终于传来坚实的触感。她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后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万妖秘境的出口处。
熟悉的广场映入眼帘，广场周围站满了各门派的弟子，看到他们出来，都纷纷围了上来。
“师尊！您可算出来了！”莫子祁第一个冲过来，脸上满是焦急，“我们等了好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长老！您没事吧？”
“师兄！你怎么样？”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响起，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御澜宗的弟子们也围了上来，素心长老快步走到叶惊秋面前，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惊秋，你受伤了？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检查她的脉象。
“无妨，只是灵力消耗过度。”叶惊秋轻轻避开她的手，摇摇头，目光在广场上扫过，“其他人都出来了吗？有没有人受伤？”
“子祁和小初早就出来了，邢烨白他们也刚到，就等你了。”素心长老放下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都好着呢，就是周卓被碎石蹭破点皮，林锦吓着了，没大碍。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叶惊秋点点头，刚想转身，就看到池南衡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担忧。他身边的邢烨白正在和其他弟子说话，时不时朝她这边瞥一眼，嘴角还挂着促狭的笑。
鹿云皖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看到她望过来，只是微微颔首，便转头跟着其他弟子走了，神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长老，我们走吧。”周卓和林锦走过来，周卓胳膊上缠着布条，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这次能顺利出来，多亏了长老您。要不是您带着我们往陨星台赶，我们肯定找不到路。”
“是啊，要不是长老，我们恐怕…”林锦的话没说完，眼圈就红了，“刚才在陨星台，那些妖兽太吓人了，多亏您把它们都杀了。”
叶惊秋点点头，就听到身后传来池南衡的声音：“师伯，看您脸色不太好。”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没事。你刚突破，境界还不稳，回去后好好巩固境界，别懈怠。要是落下根基，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是。”池南衡乖乖应声，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剑。刚才在传送阵里，他明显感觉到叶惊秋的灵力波动很不稳定，显然消耗极大，可她却不肯说。
他悄悄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心里打定主意，等回去就把自己这次在秘境里找到的凝神草给她送来。
叶惊秋走在前面，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心里莫名有些不自在。她加快了脚步，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她心绪不宁的地方。
路过广场中心时，她看到各门派的宗主正围在一起说话，脸上都带着凝重。清虚宗的宗主脸色尤其难看，正拉着一个弟子询问着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能隐约听到几句。
那个弟子正是在秘境里叫嚣的张师兄，此刻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是她！御澜宗的银月长老！肯定是她杀了师父！”张师兄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她还说师父勾结魔修，这根本是污蔑！”
清虚宗宗主玄阳子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御澜宗欺人太甚！”
叶惊秋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顿了一瞬，便移开了。玄水道人的死，她迟早要给各门派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她现在只想好好歇口气。
走到御澜宗的山门前，素心长老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惊秋，玄水道人是不是被你处理了？”她声音压得很低，显然不想让别人听到。
“是。”叶惊秋没有隐瞒，“他勾结魔修，被我斩杀在秘境里。”
素心长老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你做得对，这种勾结魔修的败类，留着也是祸害。只是清虚宗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玄水道人是清虚宗宗主的师弟，两人关系一向亲近。”
“身正不怕影子斜。”叶惊秋语气平静，“我问心无愧。他勾结魔修是事实，谁来也改变不了。”
“我知道你问心无愧，可这事毕竟涉及到一派长老的性命，不是小事。”素心长老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担忧，“明天宗门大会，宗主怕是会提及此事，你做好准备。到时候各门派的人都在，清虚宗肯定会发难，你得想好怎么应对。”
“嗯。”叶惊秋点点头，心里却没有太多波澜。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我知道该怎么说。”
素心长老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胳膊：“回去吧，好好歇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回到银月峰，叶惊秋终于松了口气。她遣退了跟来的弟子，独自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天边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心里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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