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衡在银月峰门口跪了半个时辰,膝盖都跪得发僵,直到玄空长老派来的弟子找到他,说“玄空长老在主峰大殿等您,有要事交代”,他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临走前,他还朝着叶惊秋的修炼室门鞠了一躬,语气带着恳求:“师伯,您一定要好好调理,我明天再来看您。”
修炼室里的叶惊秋听到他的声音,指尖微微蜷缩,却始终没再开门。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缓缓走到窗边,看着池南衡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心里又闷又乱,这份沉甸甸的关心,让她觉得温暖,却也更添了几分压力。
可他走后,叶惊秋却再也静不下心调理灵力。丹田处还残留着一丝燥热,脑海里的杂念像断不了的线,缠得她喘不过气。
她索性起身,推开修炼室的门,朝着银月峰的峰顶走去,那里视野开阔,或许能让她的心情稍微平静些。
银月峰的峰顶常年云雾缭绕,风比山下更凉。叶惊秋走到峰顶的巨石旁,停下脚步,看着远处被云雾笼罩的群山。
青灰色的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模糊的水墨画。风一吹,带着山间的草木气息,拂过她的发梢,却吹不散她心里的烦闷,反而让那股孤独感越来越浓。
“师父!”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叶惊秋回头,看到莫子祁和梨初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厚外套。梨初跑到她身边,把外套递过来,语气带着担忧:“师父,峰顶风大,您刚受伤,别着凉了。我们在修炼室没看到您,就知道您肯定来这里了。”
莫子祁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关切:“师父,您是不是还在想池南衡的事?其实他也是担心您,没有别的意思,您别往心里去。”
叶惊秋接过外套披在身上,指尖触到布料的暖意,心里的冷意少了些。她看着两个弟子,轻声问:“子祁,梨初,你们说,师父是不是做错了?”
莫子祁和梨初都愣住了。梨初连忙摇头,声音带着急意:“师父,您没错!您是为了宗门才废了赤霄长老,那些流言都是假的,是别人不懂您!”
“可宗门确实因为我受了损失。”叶惊秋垂眸,看着脚下的云雾,声音有些低落,“要是我早点找到赤霄勾结魔修的证据,要是我能提前布防,魔修突袭时,就不会有那么多弟子受伤,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误解我了。”
“师父,这不是您的错!”莫子祁皱紧眉头,语气坚定,“赤霄长老隐藏得那么深,连师叔和师伯都没发现,您能找到证据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那天魔修突袭,您拼尽全力保护我们,要是没有您,损失只会更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些误解您的人,只是没看到您的付出。就像上次,外门弟子李青被魔气所困,是您不顾危险救了他;还有上周的实战课,您为了教我们破魔招式,连续三个时辰没休息。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您根本不是他们说的‘冷血’!”
梨初也跟着点头,眼眶有点红。
叶惊秋看着两个弟子认真的样子,心里暖了些,却还是忍不住问:“可你们还小,很多事帮不上忙。素心师姐虽然关心我,可她要管疗伤点的事,还要指导弟子修炼,不能时刻护着我。玄空师兄信任我,可他要处理宗门的守卫事务,分身乏术。你们说,身边的人,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对我的?”
“我们是真心对您的!”莫子祁和梨初异口同声地说。梨初拉住叶惊秋的手,语气带着哽咽:“师父,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都相信您。就算所有人都误解您,我们也会站在您这边,陪您一起面对!”
莫子祁也点头:“师父,我们会努力修炼,尽快变强。等我们有能力了,就能帮您处理宗门事务,帮您澄清流言,不会再让您一个人扛着了!”
叶惊秋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抬手摸了摸两人的头,心里的孤独感淡了些。可她也清楚,莫子祁和梨初年纪还小,很多事不是靠“努力”就能解决的。就像现在,他们连反驳流言的话语权都没有,只能在她身边默默支持。
“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叶惊秋轻声说,“可有些事,不是你们能帮上忙的。比如云皖,她是素心师姐的弟子,以前那么亲近我,现在却连话都不愿跟我说;比如周卓和林锦,他们虽然维护我,可也只是普通弟子,改变不了其他人的看法;还有池南衡,他的关心很真切,可那份纠缠,却让我本就不稳的道心更加混乱。”
她顿了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声音带着一丝迷茫:“为了收集赤霄的罪证,我故意隐瞒,看着他继续跟魔修勾结;为了维护宗门秩序,我亲手废了他的修为,哪怕被所有人误解。可现在我确实让宗门承受了损失,确实让弟子们误解了。”
“师父!”梨初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宗门,只是他们不理解!要是换做别人,说不定早就把赤霄长老的事捅出去,引发宗门内乱了,您是为了顾全大局才隐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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