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
宝光夫人站在大殿中央,面对那模糊的尊主虚影和几位同僚审视、疑惑、震惊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已不见丝毫在逍遥洞天时的狼狈与恍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凝重、后怕以及一丝奇异兴奋的复杂神情。
“尊主,诸位道友,”她声音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玄玶道友所言,句句属实,甚至……犹有不及。”
她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玄玶真人,继续道:“我亦亲身前往那苍梧城逍遥洞天,经历种种,方知此前我等所思所想,皆如井底之观天。”
司刑尊者眉头紧锁,声音冰冷:“宝光,你此言何意?莫非我天罗网颜面,玄玶道友所受之辱,就此作罢?那林逸再强,莫非能强过我天罗网万年基业,强过尊主无上神通?”
战无极也瓮声道:“正是!宝光夫人,你速将经历道来,那地方若真如此邪门,本尊便点齐网卫,布下天罗大阵,不信碾不碎它!”
宝光夫人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纤手一翻,一枚精心炼制、流转着七彩霞光的记忆水晶悬浮于掌心。
“口说无凭,请尊主与诸位道友,亲眼看一看。”
她屈指一弹,记忆水晶光华大放,瞬间在大殿中央投射出一幅幅清晰无比的动态影像——
正是她在逍遥洞天的全部经历!
从她隐匿身形潜入,到被林逸轻易揪出,点名“宾至如归”;
到她被送入“幽冥鬼府”,在极致恐惧中挣扎,道心几乎失守的惨状;
再到她如同失魂般行走在光怪陆离的“万圣逍遥城”主街,看着那些修士们忘情嬉闹;
她踏上“百相轮回”,神魂被卷入那疯狂旋转、色彩与声音的洪流,脸上露出的迷失与随之而来的清明;
她进入“五行战车”,被压制修为,与低阶修士笨拙配合时,那一闪而过的愣怔与…轻松?
她在“幽海荡魂船”的静谧中悄然落泪;
她咬牙踏入“不周山撼岳锤”,在极致痛苦中淬炼道体,结束后那掩饰不住的一丝精进与舒畅;
她在“玄傀藏宝阁”抓到地阶功法时,唇角那抹不自觉扬起的、纯粹收获的喜悦……
最后,是她站在喧嚣的街头,望着那片燃烧着惊人活力的不夜仙城,脸上那种复杂的、混合着震撼、不解、忌惮与一丝向往的神情。
影像结束,记忆水晶光芒敛去。
尊者堂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司刑尊者那张古板的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不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掺杂了难以置信的惊悸。
他死死盯着影像中宝光夫人在幽冥鬼府里崩溃的模样,又看向她神魂洗礼后的轻灵,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战无极张大了嘴,脸上的战意早已被巨大的困惑取代。
他看看影像中那匪夷所思的设施,又看看宝光夫人,粗豪的脸上满是“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的茫然。
玄玶真人更是瞳孔骤缩,身体微微颤抖。
他亲身经历过撼岳锤的痛苦,但看到宝光夫人在鬼府中的遭遇,以及后续那一连串体验,他才意识到,那逍遥洞天的诡异与可怕,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那林逸的手段,简直是玩弄人心与大道于股掌!
就连最神秘的暗影尊者,那团人形阴影也剧烈地波动起来,显示出其内心的极不平静。
宝光夫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现在,诸位可明白了?”
“那林逸,不可力敌。
在其洞天范围内,我等法则如同儿戏。”
“那逍遥洞天,亦非简单的魔窟或圣地。
它将极致的恐惧、痛苦与实实在在的大道机缘、纯粹的欢愉扭曲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洪流。”
“我们在那里失去的,是尊严和资源;但可能得到的……是瓶颈的松动,是道心的洗礼,是实实在在的修为精进。”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玄玶真人和自己,“这一点,我与玄玶道友,皆是明证。”
司刑尊者猛地抬头,声音干涩:“难道……就任由他如此践踏我天罗网威严?此事若传开……”
“若传开?”
宝光夫人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司刑道友,你觉得是‘天罗网掌律使在逍遥洞天被剥光洗劫’听起来更丢脸,还是‘天罗网诸位尊者在逍遥洞天获得机缘,并与这位神秘城主建立友好往来’听起来更有利?”
她上前一步,面对穹顶上那模糊的尊主虚影,深深一礼:“尊主!妾身以为,对此等超然存在,强硬手段已证明无效,徒增笑耳与损失。
不如改变策略!”
“那林逸看似随心所欲,实则有其规则,他开门做生意,讲究‘灵钱’与‘规矩’。
我们为何不能顺势而为?”
“他赠我一件信物,”宝光夫人取出了那枚白色符牌,“言明若愿引荐客源,可在天罗网境内设立‘接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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