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赵氏,女,三十八岁,卒于五十二年前,误食山中毒菇而亡,死前曾呕吐不止,家人寻医不及。生前以歌见长,农闲时便与村中妇人围坐树下,唱些老辈传下的调子,其中不乏鲜有人知的古谣。”
一桩桩、一件件,死者的姓名、年龄各不相同,死法也各异,跨越了近三十年光阴,乍一看不过是寻常的意外事故,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年代似乎不足为奇。
可苏瑾指尖划过卷宗上“善歌”“古谣”“老调子”等字眼,目光骤然锐利如刀——所有死亡事件,都密集发生在约一甲子前的二三十年里,而那个时段,正是古老的《同心谣》从灵泉城渐渐绝迹、再无人传唱的日子。
“这不是意外,绝不是。”苏瑾合上卷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这是一场持续了数十年的隐秘清洗,目标就是所有会唱《同心谣》的人。有人用最隐蔽、最残忍的方式,一点点斩断了这首歌的传承,让它彻底消失在灵泉城的历史里。”
李月攥着卷宗的手指同样泛白,指腹甚至被脆化的纸页划破,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看着那些陌生的名字,想到自己家族的宗祠里竟藏着这样血腥的秘密,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头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从未想过,平静祥和的灵泉城背后,竟藏着如此黑暗的过往。
而所有线索,都隐隐指向那个让奶娘恐惧不已、甚至不惜派刺客灭口的李管事,真相似乎已近在眼前,却又隔着一层迷雾。
【稻丰泉活】
与宗祠卷宗库的压抑截然不同,灵泉城外的田野间正洋溢着蓬勃的生机。金秋的阳光慷慨地洒满大地,将稻田染成一片耀眼的金黄,试验田里的稻穗沉甸甸地垂着,饱满的谷粒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仿佛一颗颗金色的珍珠。微风拂过,稻浪翻滚,卷起一阵沁人心脾的稻香,混杂着泥土的芬芳,在田野间弥漫开来,让人闻之便觉心旷神怡。
陈远独自站在田埂上,望着这片由自己亲手培育的稻田,眼中满是欣慰。经过数月的悉心照料,“同心苗”长势喜人,稻谷的产量竟是往年的十倍,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秸秆,却也撑起了无数农户的希望。田埂边,几个农户正忙着收割,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空气中不仅有稻香,更充盈着农户们的喜悦、土地复苏的活力,汇聚成一股温暖而蓬勃的生机之力,萦绕在田野上空。
他闭上眼,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试图感受土地的脉动,与那曾濒临枯竭的灵泉建立连接。就在这时,一个清晰而舒缓的意念如同温暖的泉流,缓缓涌入他的心田——不再像以往那般破碎、痛苦,满是绝望与哀戚,而是带着被滋养后的平和与满足,如同一位沉睡多年的老者渐渐苏醒:
【……饱足……安宁……许久未曾感受过这般鲜活的气息了……】
【这金色的喜悦……这土地的欢欣……还有农户们的笑声……太久没有感受到了……】
【谢谢你……孩子……你带来的‘种子’……很好……它让这片土地重新活了过来……】
是灵泉!陈远心中巨震,瞬间明悟——“同心苗”带来的大丰收,所产生的庞大正面能量,正是修复灵泉的最佳养分!他立刻收敛心神,将自己心中的欣慰、喜悦与对土地的感恩,化作纯粹的意念,轻轻反馈回去,如同与一位老友对话:“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灵泉城会越来越好的。”
灵泉的意念立刻传来一阵温和的涟漪,像是在回应他的善意,又像是在享受这份久违的生机。
陈远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与自己的连接愈发紧密,仿佛每一寸土壤都在呼吸,每一株稻穗都在传递着活力;灵泉正从这场丰收中汲取着力量,缓慢却坚定地恢复着生机,那股沉睡的力量,正一点点苏醒。
【三家和议】
带着这份与灵泉新生的连接,陈远满心欢喜地回到了药师婆婆的小院。此时的灵泉城,早已被丰收的喜悦笼罩——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晾晒的稻谷,金黄的谷粒铺满了晒谷场,空气中弥漫着谷物干燥后的清香;粮仓被堆得满满当当,农户们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走在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今年的好收成,以及带来“同心苗”的陈远。
石岩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契机,带着“同心苗”丰收的喜讯,以及几穗饱满的稻穗,分别拜访了李家与陈家。
在李家大堂,他将稻穗递到李家家主李嵩手中,语气诚恳:“李家主,‘同心苗’能有今日之成效,离不开李家家的支持。如今丰收在即,这是天赐之福,当与民同乐,更应告慰灵泉,感谢它对灵泉城的滋养。”
随后,他又来到陈家,对三叔公陈烈,同样坦诚相告:“三叔公,‘同心苗’不仅让农户们吃饱了饭,更让灵泉城有了复苏的希望。若陈、李两家仍执迷于往日恩怨,继续干戈相向,不仅辜负了天赐的恩惠,更会寒了百姓的心,让有心人有机可乘。不如借着这场丰收,解开往日心结,共同为灵泉城的未来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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