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新开辟的疗养区内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和生体修复液的特殊气息。二十名星火卫成员几乎人人带伤,或躺或坐,接受着巢穴单位或自我调息的治疗。低低的痛哼与交谈声交织,却没有太多沮丧——能从沉骨泽活着回来,本身已是胜利。
林岩的伤势比看起来更重。
强行催动未成形的“星域”,又在能量枯竭时硬抗噬灵体的灵魂尖啸,让他经脉多处受损,丹田气海也出现裂痕。更麻烦的是,那毁灭形态的星火反噬,与之前青岚真火淬炼后的新生能量产生了冲突,在体内形成了数处顽固的能量淤结。
此刻,他赤着上身,盘膝坐在疗养区中央的特制玉台上。玉台刻有疏导灵力的阵法,微微泛着温润白光。他双目紧闭,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胸口强殖单元的印记明暗不定地闪烁,淡蓝色的能量纹路在皮肤下如同活蛇般游走、冲突。
一只覆着轻甲的手掌轻轻按在他后心。
温润平和的灵力徐徐注入,如春风化雨,梳理着他体内狂暴冲突的能量。那灵力精纯中带着剑修特有的锋锐,却又巧妙地将锋芒内敛,只余下疏导与安抚的效用。
是白清雪。
三日前,林岩一行人刚回矿洞,她便奉青云真人之命前来——名义上是送一批疗伤丹药,并协助布置百宗会盟前的防御,实则也是青云真人对林岩伤势的关切。
这三日,除了处理必要事务,她多数时间都在这疗养区,以青岚剑宗的《冰心诀》辅助林岩疏导内息。
手掌隔着轻甲传来微凉的温度,但注入的灵力却温暖熨帖。林岩紊乱的气息逐渐平复,胸口印记的闪烁频率慢了下来,皮肤下游走的能量纹路也渐渐归于有序。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林岩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淡淡腥气的浊气,睁开了眼睛。
“今日到此为止。”白清雪收回手,声音清冷如常,但细听之下,似乎少了几分平日里的疏离,“淤结已化解三处,但最大的两处靠近心脉,不可操之过急。需再有三五日,徐徐图之。”
“有劳。”林岩转头,看向站在玉台边的女子。
她依旧是一身素净青衣,长发简单束起,几缕碎发因方才运功而汗湿,贴在光洁的额角。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澈明亮,如寒潭映月。
这三日,两人说的话其实不多。多数时候是一个运功调息,一个护法疏导。偶尔交流,也多是关于伤势、功法、或是外界情报。但不知为何,这种沉默的共处,却让林岩感到一种罕见的平静。不需要算计,不需要警惕,只是单纯地疗伤、恢复。
或许是因为,白清雪是极少数让他感觉不到“目的性”的人。青云真人对他的扶持固然有“火种”的考量,但白清雪的相助,似乎更纯粹些——至少,他目前看不出她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为何这样看我?”白清雪微微偏头,避开他的视线,伸手从旁边玉盘中取过一块湿巾,递给他擦汗。
林岩接过,随意抹了把脸:“只是在想,你似乎对治疗经脉损伤很有经验。”
“剑修练剑,剑气入微,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自身经脉。”白清雪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师尊早年对我要求严苛,受伤是常事。久病成医罢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林岩能想象那背后的艰辛。剑修之路,本就是与锋芒共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阿弃怎么样了?”林岩换了个话题。那小子强行激发血脉,又硬撼噬灵体怨魂凝聚的鬼脸,伤势比他还重。
“已无性命之忧,但血脉之力透支过度,需要长时间温养。”白清雪看向疗养区角落,阿弃正安静地躺在一个培养囊中,淡绿色的营养液包裹全身,胸口微微起伏,“他的血脉……很特殊。我从未见过那种性质的黑暗力量,竟能与噬灵体的怨念对抗而不被侵蚀,反而能干扰、牵引。”
“他说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诅咒’。”林岩想起阿弃的话。
“或许是某种古老的天赋或传承,只是传承方式出了问题。”白清雪沉吟,“待他醒来,我可传他《冰心诀》基础篇,助他稳定心神,掌控血脉。否则,那股力量终会反噬他自身。”
林岩点头。这正是他需要的。他自己对修真界的功法体系了解有限,强殖单元和巢穴科技也解决不了这种血脉问题。
“对了,”白清雪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师尊刚传来的消息。阴傀宗的两位金丹长老已抵达青岚山脉外围,暂驻于‘黑风峡’。他们并未直接前来矿洞,而是在暗中联络血狼帮、铁剑门等势力,似乎在谋划什么。”
林岩接过玉简,神识探入。里面是青云真人亲笔书写的密信,详细列出了阴傀宗两位长老的信息:
“尸骨老人”,金丹初期,擅长炼尸与毒术,本命法宝“百毒尸傀幡”。
“血手人屠”,金丹初期,嗜杀成性,修炼《血炼魔功》,曾以一人之力屠灭三个小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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