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止观坪的方式,让林岩对佛门神通有了全新的认识。
格桑嘉措并未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只是与洛桑喇嘛并肩立于平台边缘,各自取出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转经筒。转经筒造型古朴,筒身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微缩的“十相自在图”和种子字。两人低声诵念着音节奇古的经文,转经筒开始自行缓缓旋转,初时缓慢,继而越来越快,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随着经筒旋转,两人身前的空间泛起水波般的金色涟漪。格桑嘉措示意林岩等人靠近。当林岩带着星火卫众人踏入涟漪范围时,并未感到穿越空间的撕裂或不适,周围的景象却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抹去的画卷,瞬间模糊、拉长、重组。
没有风声,没有光影急速后退的眩晕感,只有一种仿佛踏在坚实大地、却又感知到空间本身在脚下流动的奇异错觉。短短十几次呼吸的时间,周围扭曲的光影骤然清晰、稳定下来。
寒风凛冽的雪山平台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湿润微腥的空气、浓得化不开的瘴雾,以及脚下微微震颤的、布满苔藓和湿滑淤泥的地面。极目望去,前方是影影绰绰、形态狰狞的枯死树木,更远处,隐约有暗淡的水光反射——他们已经身处坠星湖外围的沼泽地带。
“神足通……当真不可思议。”文渊脸色有些发白,扶着一棵枯树,强忍着空间转换带来的轻微晕眩,眼神却充满了狂热的研究欲,“这绝非简单的空间折叠或遁术,更像是……暂时性地让‘行走’这一行为,脱离了常规时空的线性约束!”
格桑嘉措收起转经筒,气息平稳如常,只是眼中金光略显黯淡,显然施展此法消耗不小。“小术而已,借用了‘时轮坛城’网络残留的脉络。此地距离目标区域,尚有约三十里。我等需隐匿行迹,潜行靠近。”
接下来的两日,在格桑嘉措和洛桑喇嘛的引领下,队伍如同融入沼泽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向坠星湖核心区域渗透。
越是靠近,环境越是诡异。沼泽中弥漫的瘴气呈现出不祥的暗绿色,其中混杂着极淡的血腥味和一种甜腻的、仿佛腐败香料的气息。许多沼泽生物也发生了异变,蟾蜍长出了额外的眼睛,毒蛇的鳞片泛着金属光泽,甚至有一些扭曲的、半植物半动物的东西在泥潭中蠕动,散发出微弱的怨念。
“魔气污染。”洛桑喇嘛手持曼荼罗模型,模型中心散发着一圈柔和的淡金色光晕,将众人笼罩,有效隔绝了外界魔气的侵蚀,“那祭坛运转日深,已开始扭曲周边地脉与生态。白月节当晚,月华阴力最盛之时,污染将达顶峰,祭坛威力也会最大。”
通过阿弃的高空侦察(他背后那对蝠翼虚影在必要时可提供短暂滑翔)和巢穴领主在高空的隐秘扫描,结合格桑嘉措的佛法感知,一幅详细的敌情图逐渐完善。
坠星湖本身是一个直径约十里的不规则圆形湖泊,湖水幽暗,深不见底。湖中心偏西位置,一座完全由黑色岩石垒砌而成的巨大祭坛,如同恶疮般凸出水面。祭坛呈九层阶梯状,顶端是一个直径超过二十丈的圆形平台,平台上用某种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的物质,绘制着一个巨大而邪恶的逆转“生死轮”图案,图案中心镶嵌着一块磨盘大小、不断散发出微弱空间波动的暗银色金属——那正是暗影商会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陨星核心”。
祭坛周围的水域,停泊着五艘造型怪异的骨船,船上隐约可见活动的身影。湖岸几个关键位置,搭建了简易的营地和了望塔,粗略估算,常驻的守卫力量超过八十人,其中筑基期不少于八人,且似乎有一套严密的轮值巡逻和预警机制。
更麻烦的是,祭坛本身和湖岸几个关键节点,都被层层阵法笼罩。这些阵法糅合了隐匿、防御、预警、甚至带有攻击反噬的特性,风格混杂,既有暗影商会惯用的诡诈路数,也能看出阴傀宗阵法的一些影子,甚至……还掺杂了一些似是而非、被扭曲了的佛门结界符文。
“防守森严,阵法棘手。”白景枫在一处临时开辟的、被洛桑以曼荼罗之力遮蔽的洼地中,汇总着情报,“强攻的话,即便有主宰的战争造物,也很难在对方彻底激活祭坛或狗急跳墙前,完全摧毁核心。一旦让他们提前引动部分仪轨,与鬼哭涧等地的封印产生共鸣,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内外夹击,同时破坏祭坛物理结构和能量核心,并在第一时间净化逆转符文。”林岩沉思,“巢穴领主可以从高空发动第一轮饱和打击,重点摧毁湖岸防御工事、骨船,并瘫痪祭坛上层结构。星火卫分成两队,一队随我直扑祭坛顶端,破坏陨星核心和逆转符文;另一队,由白景枫带领,清音、黑煞、血刀辅助,负责清除残余守卫,阻断可能的增援或仪轨启动。”
他看向格桑嘉措:“大师,净化符文的关键,恐怕需要您和洛桑师傅在攻击发起的同时,找到最佳位置施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