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撞向裂缝中央的毁灭乱流,而是险之又险地,擦着裂缝扩大时相对“薄弱”的上边缘,强行挤了过去!
“轰——咔啦啦啦!!!”
仿佛玻璃被巨锤砸碎的声音在灵魂层面炸响!载具剧烈翻滚,驾驶舱内天旋地转,无数警报灯疯狂闪烁然后熄灭——不是危险解除,而是系统局部失效!主屏幕瞬间黑了一半,只剩下扭曲的雪花和跳动的错误代码。
“呃啊!”冷锋在后舱发出一声闷哼,显然在翻滚中撞到了什么。
白清雪死死抓住扶手,剑意自发护体,才没被甩飞出去。
林岩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喉头腥甜,但死死咬住牙关,目光死死盯着还剩下一半画面的主屏幕。
穿过去了!
裂缝被甩在身后。前方,景象骤变!
混乱的扭曲空间和碎片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相对“干净”的、笔直向前的巨大管道!管道的材质是某种温润的、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微光的晶体,管壁光滑完整,隐约可见内部有规律流转的、淡金色的能量光流。尽管这些光流同样微弱,时断时续,但比起外面那死寂破败的景象,这里简直像是仙境!
纯净、秩序、安宁……这是管道给人的第一感觉。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气息。
“抵达‘微光哨站’外部输送管道。能源储备:0.9%。结构完整性:65%。动力系统:严重受损,输出功率不足15%。生命维持系统:最低功耗模式。距离目标入口:约五里。”合成音的汇报终于带上了一丝“平稳”的意味,尽管数据依旧糟糕。
五里!以载具目前的状态,这点距离也变得无比漫长。
但至少,他们暂时甩掉了身后的黑暗洪流。那道空间裂缝似乎成为了天然的屏障,暂时阻隔了“千面之沼”的追击——当然,也可能只是暂时的。
载具拖着残破的身躯,依靠惯性滑行,在乳白色微光照耀的洁净管道中,缓缓向前。速度很慢,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火。
三人都没有说话,抓紧这难得的、短暂的安全间隙,拼命调息,试图恢复哪怕一丝力气。林岩感应到,在这充满秩序能量的管道内,灵玉佩和“微光之尘”符文的恢复速度明显加快,胸口秩序印记的暖意也在缓慢回升。白清雪和冷锋的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些。
五里路,在平时不过转眼即逝,此刻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每一秒,都担心载具会彻底停机,或者身后的怪物会突破屏障。
终于,前方管道尽头,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光滑如镜的晶体墙壁。墙壁中央,有一个明显的、与梭形载具轮廓契合的凹槽,周围环绕着复杂的金色符文。那里,就是入口。
“检测到对接端口。自动对接程序启动……能源不足……尝试手动引导……”合成音断断续续。
载具颤抖着,歪歪斜斜地,朝着那个凹槽缓缓靠拢。距离越来越近,一百丈、五十丈、十丈……
就在载具头部即将触及凹槽的瞬间,尾部最后一点幽蓝焰流,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了。
失去动力的载具,如同离水的鱼,靠着最后一点惯性,软软地、无声地,“贴”在了那晶体墙壁的凹槽上。
“咚。”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管道中格外清晰。
对接,完成了?还是……仅仅只是撞上了?
舱内一片死寂。能源彻底归零,所有屏幕漆黑,灯光熄灭,只有管道壁自身散发的乳白色微光,透过透明的驾驶舱罩,朦胧地照在三人脸上。
他们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林岩尝试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身体,解开(并不存在的)安全装置,伸手去推驾驶舱罩。罩子毫无反应,显然内部锁死机构也因断电而失效。
就在他准备用蛮力破开时——
嗡……
脚下的载具,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有规律的震动。
紧接着,前方那面光滑的晶体墙壁,以载具对接的凹槽为中心,亮起了一圈圈涟漪般的金色光芒!光芒顺着墙壁上那些复杂的符文快速流淌、点亮!
“识别:应急载具单元‘孤星-7’。检测到内部存在:生命体征x3,其中包含‘守望者’标准灵能波动及‘净除者’权限密钥特征。符合最低准入条件。”
一个比载具合成音更加古老、更加空灵、仿佛直接回响在灵魂中的声音,缓缓响起。
“启动:次级净化与避难所——‘微光哨站’,第119号紧急入口。”
“欢迎归来,迷途的火种。”
话音落下,载具前方那面晶体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无声无息地将整个载具头部“吞”了进去。
柔和却明亮了许多的光芒涌了进来,带着更加浓郁纯净的秩序能量气息,以及……一股淡淡的、仿佛沉睡了万古的、混合着希望与悲伤的苍凉意境。
林岩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条乳白色的洁净管道,以及管道尽头远处,那片被惨绿色空间裂缝暂时隔开的、翻涌的黑暗。
然后,载具彻底滑入了“微光哨站”的内部。
黑暗被隔绝在外。
光明,暂时笼罩了他们。
但这里是安全的港湾,还是另一个未知旅程的起点?
载具缓缓停稳在一个同样由发光晶体构筑的平台上。前方的舱罩,终于在内部气压平衡后,悄无声息地向上滑开。
清新的、带着花草芬芳(尽管这芬芳中有一丝陈腐)的空气涌入鼻腔。
林岩、白清雪、冷锋,三人互相搀扶着,踏出载具,脚踏实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如同水晶宫般的地下穹顶空间。柔和的人造天光从穹顶洒落,照亮了下方的……一片荒芜与破败。
残破的建筑轮廓掩映在过度茂盛、却显得病态苍白的奇特植物丛中。干涸的渠道,倒塌的立柱,破碎的光幕残骸……一片寂静,了无生机。
唯有远处,在这片废墟的中心,一座相对完好的、金字塔形的晶体建筑顶端,有一点稳定的、蔚蓝色的光芒,如同灯塔,在缓缓闪烁。
那就是……“净光核心”?
他们抵达了“微光哨站”。
但这里,似乎并非想象中的避难天堂。
而是一个早已陷落、只余残骸与最后一点执念的……寂静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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