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入,饶是林焰心性坚韧,也不由得心神微震。
眼前的空间远比从外部看到的更为广阔。巨大的穹顶高悬,仿佛星空倒扣,柔和而稳定的光芒不知从何处洒下,照亮了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巨大书架。这些书架并非寻常木质,而是某种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灵光的奇异矿石雕琢而成,如同巨大的蜂巢壁障,层层向上延伸,每一层都密密麻麻地摆放着难以计数的卷轴、玉简、骨书甚至散发着奇异波动的晶体。
浩瀚如海!
这便是林焰心中唯一的感受。这里的卷轴数量之多,种类之繁,远超他的想象。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压力,那是无数前人智慧与力量凝结的元技、功法、秘术所散发出的精神烙印交织而成。低沉的嗡鸣声不绝于耳,是无数卷轴中蕴含的能量与阵法共鸣的声响,汇成一股知识的洪流在塔内静静流淌。
宽敞的通道上,人影绰绰,却出奇地安静。学员们或独自一人,或三两成群,皆屏息凝神,放轻脚步,目光带着敬畏与渴望在书架间逡巡。有人发现了心仪的卷轴,脸上瞬间涌起狂喜,小心翼翼地取下,如获至宝般捧在掌心;也有人眉头紧锁,指尖划过一排排卷轴,强大的精神力如水银泻地般扫过,试图感应最适合自己的那一道气息。
林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荡。他目标明确,直奔那些标识着“玄阶高级”乃至“地阶(残)”的区域。外院天榜前十的身份,为他打开了通往更高层次知识的大门。
他缓步行走在书架的迷宫中,指尖偶尔拂过冰凉的卷轴表面。精神力悄然蔓延,如同无形的触手,谨慎地探入卷轴外围的防护能量层。霎时间,无数信息碎片涌入脑海: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意,刺得他精神微微一痛,卷轴名《惊鸿破空剑诀》;
一股厚重如山的土元波动,卷轴名《不动明王身》;
一道诡谲莫测的暗影轨迹,卷轴名《幽影千幻步》;
一片炽热狂暴的火海虚影,卷轴名《炎龙咆哮波》……
各种属性、各种类型的元技信息如同走马灯般闪现,令人眼花缭乱。林焰不为所动,他的根基在于火,核心在于《源火真经》和体内融合的青莲、紫火,寻找能与源火相辅相成,甚至能最大限度发挥其威力的元技才是重中之重。
他走过一片区域,卷轴的气息大多偏向阴柔水属或厚重土属,显然不合。正要加快脚步,识海中,玄老略带感慨的声音响起:
“小家伙,莫要只盯着那些打打杀杀的元技。真正决定未来高度的,往往是灵魂之力的强弱。控火炼丹、感知危机、参悟天地法则,乃至日后操控更强大的源火,灵魂才是根本。去灵魂功法区域看看。”
林焰心中一凛,深以为然。依言转向灵魂功法区。
这里的卷轴数量明显稀少许多,但每一卷都散发着更为深邃、奇异的波动。卷轴材质也更为特殊,有温润养魂的暖玉,有寒气逼人的玄冰晶,甚至还有闪烁着星点光芒的奇异兽皮。
林焰的精神力探出,刚接触到一个记录在紫色暖玉上的卷轴——《蕴星养魂诀》,一股清凉温润的气息便顺着精神力反馈回来,仿佛能抚平灵魂的躁动。卷轴信息显示,此诀能缓慢而稳定地滋养壮大灵魂本源,是中正平和的奠基法门。
他又感应向另一枚悬浮在小型防护法阵中的幽蓝色冰晶——《玄冰刺神术》。精神力刚一触碰,一股极其尖锐、冰冷的刺痛感瞬间袭来,仿佛要将他的精神意识冻结撕裂!林焰闷哼一声,迅速收回精神力,心有余悸。此法显然走的是极端攻击路线,凝练精神为刺,威力巨大但风险极高,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自身。
“哼,旁门左道,根基虚浮。”玄老在戒指中发出不屑的冷哼,“真正的灵魂大道,在于厚积薄发,在于掌控入微。强则强矣,却落了下乘,易入歧途。”
林焰默默点头,继续寻找。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角落一枚看似毫不起眼的灰黑色石片上。石片古朴无华,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外泄,若非玄老提醒其材质“养魂石”极为罕见,极易被忽略。
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没有凌厉的攻击,也没有温和的滋养。只有一段玄奥晦涩的口诀直接烙印在精神深处——《太虚凝神篇》。信息极其简短,核心只有八个字:“神守太虚,意凝芥子”。口诀之后,是一副极其复杂的星辰观想图,无数光点明灭闪烁,轨迹玄奥难明。
“有点意思。”玄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此诀看似简陋,却直指灵魂凝练的本质——极致的控制与压缩。‘太虚’为广博容纳,‘芥子’为极微掌控。观想星辰生灭,契合宇宙运行之理…虽然残缺严重,但其立意极高,远超此界寻常灵魂法门。若能领悟皮毛,对你日后控火炼丹、参悟源火真意,乃至对抗心魔,都大有裨益。”
林焰心中一动,默默记下这《太虚凝神篇》的位置,将其列为备选。灵魂修炼非一日之功,他需要更强大的即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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