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熙点头:“好。”
两人迈入洞府。
内部陈设依旧,一桌一椅都保持着李烟景离开时的模样,而且纤尘不染,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叶熙抚摸着石桌光滑的表面,语气带着几分依赖:
“我啊,一有烦心事,
被那些长老吵得头疼的时候,就躲到你这儿来,
等着他们找不到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我再出去!”
李烟景看着她强撑出来的调皮样子,心中微涩,面上却配合地笑了笑:“都当宗主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这时,素心端着酒菜缓缓走来,轻声禀报:“师尊,李长老,都准备好了。
叶熙挥挥手:“坐吧!”
叶熙主动斟满酒杯,几轮酒过后,她忽然起身,坐到了李烟景身边,侧身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
李烟景刚想开口,却听见耳边传来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便又将话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抽泣声渐渐平息。叶熙直起身,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
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好啦好啦!我好像有点喝醉了,失态了……”
李烟景点了点头,没有点破,只是温和地说:“那边有床,你去睡会儿吧。”
叶熙“嗯”了一声,顺从地走到床边,蜷缩着躺下。
待她呼吸变得平稳悠长,确认已经熟睡后,李烟景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洞府。
月光下,素心仍独自坐在庭院石凳上,望着远处出神。
李烟景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你师尊,还有你师兄惊蛰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素心抬起头,月光照在她脸上的疤痕上,显得格外清晰。
她声音低沉:“李长老……我师兄他,没了,师尊她……身上有伤,
加上这些年太累太操心,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能安稳地睡一觉了。”
李烟景沉默片刻,又问:“宗门里那些新面孔的长老,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
素心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都没了……都在大战中,战死了。”
李烟景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伤痕上:“你脸上这个,也是那时候……”
素心抬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疤痕,点了点头,
语气带着一丝后怕和感激:“嗯,是师尊拼了命,才把我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
李烟景点了点头,对素心轻声道:“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素心应了一声,起身朝着远处的厢房走去。
次日清晨,叶熙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环顾空无一人的洞府,
有些茫然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这是太累了吗?睡了这么久……还梦见李烟景那家伙回来了,真是奇怪……”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推开石门。
晨光洒入庭院,她一眼就看到李烟景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目光平静地望向她。
四目相对,叶熙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我还以为真是做梦呢!”
李烟景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你昨天的事,都忘了?”
叶熙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好意思:“哎,最近忘事是有点严重……不过还好你不是梦!”她走到石桌旁坐下。
李烟景将一杯温热的茶水推到她面前。
叶熙接过喝了一口,长舒一口气:“舒服啊……”
李烟景看着她,缓缓开口:“你徒儿的事,我知道了还有那些长老……”
叶熙闻言,撇了撇嘴:“啧,肯定是素心那丫头多嘴跟你说的吧!”
李烟景没有接话,沉默片刻,又问:“你爹也……”
叶熙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处,语气平静得有些过分:
“三十年前吧,那时候战况最激烈,整片海域上都飘着密密麻麻的修士尸体……
我爹他出关,与真尸宗、冥剑宗的宗主正面抗衡,最后……以自爆元婴收场。
换掉了冥剑宗宗主,重创了真尸宗宗主,
大长老他们……也动用了禁阵,献祭自身,和对方大批长老、修士同归于尽了。”
她收回目光,看向李烟景,“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李烟景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叶熙扯了扯嘴角,转而问道:“别说这些了,你呢?你是怎么从那个鬼地方出来的?
我记得几十年前,好像有一批人从秘境里出来过,但个个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李烟景闻言一怔,追问道:“有人出来过?什么时候?都有谁?”
叶熙努力回想了一下:“是啊,出来过一些人,不过那时候宗门大战刚起,乱成一团,也没空去细查他们的情况,
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散落到哪里去了。”
李烟景心中一动:琴灵那丫头,应该也在那批出来的人里吧……但愿她平安无事。
叶熙见他有些走神,打了个响指,追问道:“喂!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在那秘境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待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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