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奇魁的私人营帐内,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沼泽的湿气。悬浮的光球散发着稳定而冰冷的光芒,将帐内面前思奇魁每一片鳞甲的纹理、手中骨仗每一道纹路的走向都照得清晰可见,也在地面投下轮廓分明的阴影。
“你不该在众人面前现身。”思奇魁的声音低沉,带着鳞片摩擦般的沙哑。他粗壮的尾巴不满地在铺着厚实兽皮的地面上重重扫过,显示出他内心的不悦。“我们的约定中,明确包含了保密。你这样做,会打乱我的布局。”
光球内部的光芒如同粘稠的液态黄金般缓缓波动,传出那特有的、仿佛无数细碎金属片摩擦的粗粝笑声:“呵呵呵……约定?思奇魁长老,我们之间维系关系的,难道不是纯粹的‘需求’吗?若你真有心履行‘三事一祭’的约定,又何须将我隐匿?”
它的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调侃,“你迟迟不让我与那位热血沸腾的黑鳞统帅深入接触,不就是怕我与他谈妥条件,让你无法再掌控节奏,拖延献祭吗?”光球微微压低,光芒似乎要灼烧到思奇魁的鳞片,“你担心,一旦他知道‘代价’的具体形式,会犹豫,或者……会要求更大的‘战果’来匹配这代价,甚至是直接拒绝吗?毕竟他看起来不像你我这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思奇魁的黄色竖瞳在强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爪尖无意识地深深抠进手中那根由某种古兽脊椎打磨而成的骨杖纹路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阁下多虑了。”他语速平缓,仿佛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但微微绷紧的颈部和缓慢盘绕起来的尾巴尖端暴露了他的戒备。“傲腾大人性情刚直,如同未经打磨的黑曜石,力量强大却易碎。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太清楚,反而不美。一旦消息走漏,哪怕只是一丝风声传入帝国耳中,有了提防。届时,我们不仅无法取得预期的战果,你期待的‘供奉’……呵呵,恐怕会比沼泽深处的幻梦还要遥远。”
他抬起眼皮,直视光球,“我所有的安排,都是在确保,你的力量能被用在最关键的刀刃上,以换取最丰厚、最……令你满意的回报。”
“回报?你们的胜利与我无关,我只在乎献祭后诞生的石碣~”光球的亮度骤然提高了一丝,帐内的光线变得如同正午沙漠般刺眼,“希望你的‘确保’,不会让我等待太久。我的耐心,并非无穷无尽~”
“彼此彼此。”思奇魁微微颔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警告,“我也希望你的力量,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无所阻碍。毕竟,我们都不希望投资落空,不是吗?”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沉重如擂鼓般的脚步声,地面上的小石子随之轻微跳动。紧接着,帐帘被一只覆盖着漆黑厚重鳞片的巨爪粗暴地掀开,傲腾那如同移动小山般的身影弯着腰挤了进来,顿时让宽敞的帐篷显得有些拥挤。他那双纯白色的眼眸在帐内异常明亮的光线下,仿佛两颗被点燃的月亮,先是扫过思奇魁,最后饶有兴致地锁定在光球上。
“哟,都在啊?”傲腾洪亮的声音震得空气嗡嗡作响,“正好,省得我再派人两头请了。朋友,你这门开得是真不赖!比我们族里那些老掉牙的传送阵带劲多了!下次,我们玩票更大的,直接端了鸣崖的老窝!”
光球在空中轻盈地转向傲腾,光芒的流转变得柔和了一些,语气也恢复了他那非人的平静:“能和如此豪勇的统帅合作,是我的荣幸。具体细节,明日午时,待计划周详后,我们再议如何?我会准时到来,期待您的雄图。”
思奇魁趁机用骨杖撑起身体,接口道,语气自然流畅:“既然二位已有约定,那老身就不打扰了。营地初定,还有许多军务需要处理,先行告退。”他对着傲腾微微点头,便拖着那条沉重的尾巴,步伐沉稳地离开了帐篷,鳞甲摩擦的窸窣声渐渐远去,将空间留给了这一人一球。
帝国前线营地,中军大帐。
刚刚结束的军事会议让空气里残留着紧张与硝烟的气息。几位身上带着尘土与干涸血渍的将领鱼贯而出,他们面色凝重,彼此间没有交谈,只有铠甲碰撞的轻微声响融入外面的夜色。帐内,此刻只剩下鸣崖和凌穹。三轮清冷的弯月高悬于墨蓝色的天幕,银辉如练,与璀璨的星河一起,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这片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土地上。月光将营地每一顶帐篷、每一处栅栏的轮廓都勾勒得清晰无比,也将士兵们巡逻时投下的影子拉得细长,如同沉默的守卫。
鸣崖走到帐边,掀开一角帘布,望着远处在月光下更显深邃诡谲的莫比桑大沼泽轮廓,金色的虎眸在月华下闪烁着冷冽如刀锋的光芒。
“陷阱魔法阵列,必须在黎明第一缕光线触及沼泽前,全部布置完成。”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尤其是对空间波动的监测法阵,覆盖范围要再向外延伸五百米,灵敏度调到最高,一刻也不能放松。另外,隔绝一切预言系法术与声波窥探的‘静默壁垒’,优先级提到最高,我需要它像蛋壳一样包裹住核心指挥区。他能将传送门开到脸上,肯定用了窥视消息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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