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领了蓟辽督师之命,次日便带着孙鉁、孙之沆赶赴宁远。车马刚入宁远城,便见城墙上的戍卒挺直脊背,目光如炬地望着远方——那是曾在宁远之战中击退努尔哈赤的老兵,虽衣衫陈旧,却依旧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孙承宗勒住马,望着这熟悉的城墙,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要练劲旅,先得把这些敢战的骨头聚起来。”
三日后,宁远校场竖起了“招募关宁铁骑”的大旗。孙承宗亲自坐阵,孙鉁持长刀立于左侧,负责考核骑射与搏杀;孙之沆捧着名册站在右侧,记录将士的籍贯与特长。消息传开,辽东各镇的老兵、失地的农户、甚至曾因兵败被贬的将领,都纷纷赶来。
第一个报名的是个瘸腿的老兵,名叫赵老栓,左腿在锦州之战中被后金骑兵的马蹄踏伤,走路一瘸一拐,却仍拄着长枪坚持:“督师,俺虽腿不好,可骑术没丢,拉弓射箭也准,求您让俺入营,俺要杀后金,为俺儿子报仇!”孙承宗看着他磨得发亮的枪头,又看了看他眼中的血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入斥候营,跟着之沆,用你的经验帮弟兄们辨地形、识敌踪。”
短短十日,便招募了五千余名将士。可孙承宗并未急于操练,而是先带着孙鉁、孙之沆与将领们走遍了宁远周边的山川沟壑。在觉华岛的滩涂上,他指着远处的后金哨所对众人说:“这铁骑不是用来守的,是用来闯的!往后咱们要去后金的腹地,这些地形得刻在脑子里,哪里能藏兵,哪里能设伏,都得一清二楚。”孙之沆拿着纸笔,将父亲与祖父的话一一记下,还在地图上标注出隐蔽的小道,连哪片林子适合骑兵隐蔽、哪条河流能作为补给点,都写得明明白白。
正式操练从黎明开始。每日天不亮,孙承宗便已站在校场上,手持令旗,亲自监督。孙鉁带着将士们练骑射,要求每人每日至少射中三十个移动靶,若射不中,便顶着烈日再练两个时辰。有次一个年轻将士抱怨弓箭太沉,孙鉁二话不说,拿起两把弓挎在肩上,骑着马绕校场跑了十圈,回来时汗水浸透了铠甲,却依旧挺直腰杆:“咱们是去拼命的,今日嫌弓沉,明日到了战场,就只能等着后金的刀砍在脖子上!”将士们见他如此,再也无人抱怨,一个个卯足了劲练习。
到了午后,便练冲锋与阵型。孙承宗根据后金骑兵的战法,创了“三叠阵”:第一队骑兵持长刀冲阵,劈砍敌军马腿;第二队持长枪,专攻敌军骑手;第三队则用火铳,在后方掩护。他让孙之沆带着斥候营模拟后金骑兵,与主力营对抗演练。起初,明军将士总被“敌军”冲散阵型,孙承宗便亲自下场,站在阵中指挥,哪怕被马蹄扬起的尘土迷了眼,也依旧高声喊着指令:“左队稳住!右队绕后!火铳手准备!”
夜里的校场也不闲着。孙承宗让人在地上铺开战报,给将士们讲后金的战术特点:“后金骑兵善奔袭,却怕火攻;他们惯于正面冲锋,却不擅应对侧翼夹击。咱们要避其锋芒,打他们的软肋!”孙之沆则在一旁画图,将祖父说的战术要点画成简单易懂的示意图,连不识字的将士都能看明白。有时讲到深夜,孙承宗还会让将士们围坐在一起,听老兵讲宁远之战、松山之战的故事,讲那些战死的弟兄如何浴血奋战,听得年轻将士们眼眶发红,攥紧了手中的武器。
操练过半时,粮饷却出了岔子。户部拨来的粮草迟迟未到,校场的存粮只够支撑十日。将士们开始有了怨言,有几个老兵甚至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孙承宗得知后,立刻召集众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的家产悉数变卖,换成粮食与肉干,送到了伙房。孙鉁与孙之沆也将自己的俸禄拿了出来,分给将士们。“弟兄们,”孙承宗站在高台上,声音沙哑却坚定,“粮饷的事,臣已派人去京城催,就算臣饿着肚子,也绝不会让弟兄们空着肚子练兵!咱们练这铁骑,是为了保家卫国,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去面对后金的刀枪?”
看着须发皆白的老督师为了将士们倾尽家产,看着孙家父子与众人同甘共苦,将士们再也无人抱怨。那个曾想离开的老兵赵老栓,当场跪倒在地,哭着说:“督师,俺不走了!俺跟着您,就算战死在辽东,也值了!”
三个月后,宁远校场迎来了首次大考。孙承宗让人在校场周围布置了模拟的后金哨所与防线,命孙鉁率两千骑兵为先锋,孙之沆带斥候营探路,发起一场突袭演练。号角吹响的瞬间,孙鉁一马当先,骑兵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按照“三叠阵”的战法,很快突破了“敌军”的防线;孙之沆则带着斥候营绕到侧翼,点燃了模拟的“粮草营”,还俘虏了不少“敌军”。整个演练行云流水,从冲锋到撤退,不过半个时辰,却将三个月的训练成果展现得淋漓尽致。
孙承宗站在高台上,看着眼前这支精神抖擞、军纪严明的铁骑,眼中满是欣慰。他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东北方向,高声喊道:“弟兄们!你们现在,就是大明的关宁铁骑!他日出征,咱们要让后金知道,我大明将士,敢闯他们的腹地,敢断他们的粮道,敢用咱们的刀,护我大明的江山!”
五千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云霄,连远处的宁远城墙都似被这股气势惊动,落下几片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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