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带着骨骼碎裂、岩石崩落的闷响,在身后那狭窄的裂缝入口处,如同死神的鼓点,疯狂擂动。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岩壁剧烈震颤,簌簌落下无数碎石与暗红色的苔藓碎屑。怪物们愤怒、疯狂的嘶吼,与那暗红晶体充满怨毒的意念冲击,如同跗骨之蛆,穿透岩壁的阻隔,死死追咬着在黑暗中亡命狂奔的林见三人。
裂缝狭窄、崎岖、湿滑,仅容一人弯腰通过,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侧身挤过。林见背着慕容冰,拖着几乎虚脱、神智都有些模糊的阿吉,在这绝对的黑暗中,如同无头苍蝇般,凭借着本能与一丝微弱的气流感应,拼命向前挤、向前爬。背后,慕容冰微弱的呼吸,胸前,阿吉越来越沉重的拖拽感,都如同千斤重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每一步迈出,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与濒临崩溃的元婴。
“不……不能停……不能停下……”林见在心中疯狂嘶吼,咬破早已伤痕累累的嘴唇,以剧痛刺激着即将涣散的意志。他丹田内,那枚布满裂痕的“镇狱元婴”,在刚才强行催动最后一丝法力后,已然彻底黯淡,几乎与周围龟裂的丹田壁融为一体,连维持最基本的形态都异常艰难,只余下核心那点灰暗的剑纹,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闪烁着,维持着最后一线生机不灭。
阿吉的状况更加糟糕。强行以精血催动“祖血皮卷”,引动先祖守护意志,对抗那邪恶晶体,对他这仅有筑基修为、且本源亏空的少年来说,负荷实在太大了。此刻,他只觉得浑身冰凉,气血两亏,眼前阵阵发黑,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全靠林见拖拽着,才没有瘫倒在地。他怀中的“祖血皮卷”,在爆发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后,已然彻底黯淡,恢复了原本的暗沉模样,只是触手依旧温热,仿佛还在微微搏动,与他的血脉隐隐相连。
不知在黑暗中挣扎、爬行了多久,身后的撞击声与嘶吼声,似乎逐渐变得遥远、模糊。并非怪物放弃了追杀,而是这条裂缝,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幽深、曲折,有效地阻隔、分散了那些体型较大的怪物。但林见丝毫不敢放松,他知道,那些无实体的怨魂、雾气类的怪物,或者体型较小的,很可能还在顺着裂缝追来。
而且,这裂缝内部,也绝非安全。空气越来越潮湿、沉闷,带着一股浓重的、仿佛沉淀了万古的、混合了硫磺、金属锈蚀、以及某种奇异腥甜的气味。脚下的地面,也从粗糙的岩石,逐渐变得松软、泥泞,有时甚至会踩到一些滑腻、不知是什么的、类似苔藓或菌类的软体生物,发出“噗叽”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更诡异的是,周围的岩壁,触手不再是冰冷的岩石,而是一种温热的、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的、带有弹性的奇异材质,上面布满了更加粗大、更加密集的、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的脉络,散发着微弱的、与那祭坛血潭同源的、却更加驳杂混乱的暗红光芒,勉强提供了些许照明,却也让这幽深的裂缝,显得更加诡异、不祥。
“这里……到底是哪里?好像……在什么活物的身体里一样……”阿吉虚弱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充满了恐惧。
林见心中也充满了同样的惊悸。这裂缝的诡异环境,让他想起了那祭坛洞窟的穹顶与四壁,那些搏动的暗红血管与神经。难道,他们并没有真正逃离那邪恶祭坛的范围,反而……钻进了支撑、供养那祭坛的、更加庞大的、类似“地脉”或“生命循环系统”的深处?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现在,就等于是钻进了那暗红晶体的“体内”或者“根系”之中!这简直是自投罗网,比在外面被怪物追杀,可能更加凶险万分!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身后是无穷的怪物与那邪恶晶体,前方是未知的黑暗与诡异。停下,只有死路一条。
“继续走!注意脚下,注意周围!”林见嘶哑地低吼,强迫自己冷静,仔细感应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他能感觉到,裂缝并非一条直线,而是在不断分岔、交汇,如同一个庞大无比的、天然形成的迷宫。空气的流动,温度的细微变化,岩壁“血管”搏动的强弱,甚至脚下泥泞的干湿程度,都可能暗示着不同的路径。
他必须选择一个相对“安全”,或者至少能暂时摆脱追兵、找到喘息之地的方向。
就在这时,他背上的慕容冰,似乎因为周围环境的变化,那新生的、纯净的冰莲之力,微微波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排斥与净化的清凉意念,隐隐指向了左前方一条相对狭窄、但岩壁“血管”光芒较为黯淡、搏动也相对微弱的岔道。
冰莲之力,源自“净灵”同源,对邪恶、污秽有着本能的排斥与净化欲望。它的感应,或许……值得参考?
“走这边!”林见不再犹豫,立刻转向,挤入了那条左侧的狭窄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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