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装支撑不住,侧身蜷起腿,手悄悄摸向腰后——那里藏着一片干燥的叶子,是从杂役院偷摘的普通草药叶。她准备用来伪造“换药”借口,证明自己是迷路而来。
凌寂拿了瓶药回来,打开塞子。
“脱衣服。”
苏绾一僵。
“你说什么?”
“我说,脱衣服。”他语气没变,“你经脉受损,湿气入体,若不及时处理,明日全身瘫痪。”
他说得像在说天气。
苏绾咬牙,慢慢解开外袍扣子。动作迟缓,带着羞怯。
她脱到只剩中衣,停住:“我能自己擦……”
“不能。”他直接打断,“你右手抬不起,左肩旧伤发作,连布巾都握不住。”
苏绾心里咯噔一下。
他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她低头,任由他上前。
凌寂扯过一条干布,俯身替她擦拭手臂。动作干脆,没有多余触碰。
但当布巾擦过右臂内侧时,他动作一顿。
那里有一道浅痕,颜色偏暗,像是被毒物侵蚀过。
“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小时候……摔的。”她低声答。
“摔的?”他冷笑一声,“这种伤是‘蚀骨散’留下的,三年前宗门禁药名单上的东西。你怎么会中?”
苏绾呼吸一滞。
这药她根本不知道。
原主记忆里也没提过。
她只能硬撑:“我不记得了……只记得疼了很久……”
凌寂盯着她,眼神像要把她剖开。
几息后,他收回视线,继续擦身。
苏绾松了口气,手却悄悄攥紧床单。
系统突然跳出警告:
【检测到高危对话风险!建议立即转移话题或制造生理反应干扰对方判断!】
她脑子一转,猛地咳嗽起来,身体弓起,脸色骤白。
“咳咳……胸口……好闷……”
凌寂皱眉,一手按上她后背。
灵力探入,却发现她心脉跳动紊乱,气血逆流——是真的受伤,不是装的。
“你体内有东西在排斥灵力。”他沉声说,“不是简单的蚀骨散,是被人用邪术压制灵根,导致经脉萎缩。三年了,没人发现?”
苏绾喘着气,摇头:“没人……愿意查……”
凌寂沉默。
片刻后,他取出一枚丹药,递到她嘴边:“张嘴。”
苏绾看着那颗黑色小丸,没动。
“毒?”
“解药。”他说,“能暂时疏通你一条经脉。能不能活,看你造化。”
她盯着他眼睛看了三秒,终于张嘴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热流冲向胸口。
她闷哼一声,额头冒汗,手指紧紧抓住床沿。
凌寂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反应。
玉床上的人疼得发抖,脸上全是冷汗,可就在他移开视线的瞬间,她眼角闪过一丝极快的笑意。
一闪而过。
像刀锋划过水面,不留痕迹。
凌寂忽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出手杀你吗?”
苏绾抬头。
“因为你的眼神。”他说,“和三百年前那个人一样。”
她愣住。
“都是假的。”他站起身,走向门口,“但你们都想从我这里拿走东西。”
门关上前,他留下最后一句:
“这次,我会看着你是谁。”
门合拢。
室内只剩她一人。
苏绾慢慢坐起,抹掉额头冷汗,对着空气轻笑一声。
“小黑,任务结算了吗?”
【叮!初级演技精通已发放,技能激活中——】
她活动了下手腕,原本僵硬的关节灵活转动。
窗外,寒潭恢复平静。
水面上漂着一片破碎的布条,是她外袍的一角,在月光下轻轻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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