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峥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复制品。
是一个能填补空缺的活人。
窗外远处,霍公馆灯火通明。三层洋楼,尖顶,围墙高耸。像一头蹲着的兽。
她盯着看了很久。
直到烟烧到指间,烫了一下。她扔掉烟头,用鞋底碾灭。
“你想找的是亡魂……”她低声说,“可我偏偏,最擅长演死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袖口震动。
她拿出来,是一块老式怀表。表面裂了条缝,背面刻着樱花纹路。打开,指针不动。但内层弹出一张纸条:
“樱花计划藏于日军司令部保险柜,钥匙可能在霍峥书房。”
苏绾捏紧纸条。
任务升级了。不再是引起注意,而是深入核心。拿钥匙,毁计划,全身而退。
可霍峥不是傻子。他今晚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钩子。他在等她咬,等她露出马脚。
她必须比他更狠,更准,更快。
先把人稳住。再找机会进书房。
她把纸条塞进嘴里,嚼碎咽下。味道苦涩,但她面不改色。
站起来,走到墙角的旧皮箱前。打开,翻出一套深蓝色旗袍。领口绣银线,低调却不失贵气。适合宴会穿。
放下箱子,她又取出一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是几粒药丸,一支口红,还有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她拿起面具,对着灯看了看。透明质地,贴上去几乎看不见。能改变五官轮廓,也能掩盖表情波动。
很好。明天用得上。
吹灭蜡烛,屋里黑了。
她躺在床上,没盖被子。眼睛睁着,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已经开始排练明天的戏——怎么装怯场,怎么不小心碰倒酒杯,怎么在他面前哭出来。每一幕都要自然,不能太假,也不能太真。
太真了,他会怀疑她是故意的。
太假了,他又不会信。
正想着,楼下传来脚步声。
她立刻翻身坐起,抓起床头的剪刀。
脚步声经过门口,停了下,然后继续走远。
是邻居。她松了口气,把剪刀放回去。
可就在她躺下的刹那,窗外一道影子掠过屋顶。
她猛地抬头。
瓦片没响,风也没变。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错觉。
但她知道不是。
有人在盯她。
她慢慢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
夜风灌进来,带着湿气。对面屋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盯着看了十秒,然后缓缓合上窗。
转身时,顺手把桌上的玫瑰花瓶打翻在地。
水洒了一地,花瓣散落。
明天送花来的车,她会上。
但不会乖乖听话。
霍峥想要一个替身?
她偏要让他看清——她是谁都不替,只做自己。
她走到镜子前,抹了抹嘴角。
然后伸手,把镜面上的水汽擦掉一半。
左边脸清晰,右边脸模糊。
就像她现在的处境。
一半真实,一半伪装。
而真正的杀招,还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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