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扫过对面阵地。
敌人正在集结。
黑压压一片。
副官爬上来，递过水壶：“少帅，喝口水。”
霍峥摆手。
他从怀里掏出那封信，贴在胸口的位置。
然后摸了摸腰间的鞋。
“替我保管好它。”他对副官说，“要是我回不来，记得我说的话。”
副官咬牙点头。
通讯兵喊：“敌机投弹！隐蔽！！”
第一颗炸弹落下。
地面猛地一震。
泥土飞溅。
霍峥没躲。
他站在战壕边缘，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
第二波轰炸接踵而至。
爆炸声连成一片。
有人中弹倒下。
医护兵冲出去救人。
霍峥下令开火。
炮弹呼啸而出。
敌阵炸开火光。
战斗打响后三个小时。
我方伤亡过半。
弹药开始告急。
副官扯着嗓子汇报情况，脸上全是灰。
霍峥只是点头。
他换上新弹夹，亲自端起机枪扫射。
一连击倒七个敌人。
肩膀被流弹划破，他像是没感觉。
直到第五波冲锋被打退。
他靠在战壕壁上喘气。
左手按着心口。
那里贴着她的信。
右手握着那只高跟鞋。
副官爬过来，发现他左腿动脉被击穿，血浸透裤管。
“少帅！包扎！”副官撕开急救包就要动手。
霍峥抬手拦住。
“别浪费。”他声音哑，“给我留颗手榴弹。”
副官眼眶崩了：“您撑住！援军马上就到！”
霍峥笑了笑。
他抬头看天。
灰蒙蒙的。
像她最后一次跳江那天的早晨。
“你说……”他忽然开口，“她会不会怪我来得太晚？”
副官说不出话。
只能用力摇头。
“不会的。”他哽着说，“她知道您一直在找她。”
霍峥闭了会儿眼。
再睁开时，目光清明。
“那就够了。”他说。
远处传来脚步声。
侦察兵爬过来报告：敌军第六次集结，人数是我们的三倍。
副官抹了把脸：“怎么办？撤退还能保住一部分人！”
霍峥没答。
他慢慢从怀里掏出那封信。
轻轻展开。
指尖抚过最后一行字。
然后把它叠好，重新贴回心口。
他抓起机枪，撑着战壕站起来。
虽然腿在抖。
但他站直了。
“告诉所有人。”他说，“守住这里。”
副官抬头看他。
“我们不是在等援军。”
“我们就是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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