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老记者不信。
他在档案馆翻到一张旧照：百乐门后台，旗袍女子对镜画眉，旁边站着个年轻军官，两人没牵手，也没对视，但站得很近。
照片背面有一行字，墨迹淡了：
＞ “她说她怕冷，我就把鞋带系紧了。”
老记者合上相册。
窗外下雨了。
他起身关窗，眼角余光扫过街角。
有个模糊身影立在那里，军装笔挺，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他揉了下眼睛。
再看，空了。
又过了七十年。
博物馆展出一批抗战遗物。
其中有一只银色高跟鞋，标签写着：
＞ “霍峥将军遗物，据传为其挚爱之物，随身携带至死。”
游客来来往往。
一个小女孩指着鞋问妈妈：“为什么打仗的人要带女孩子的鞋？”
妈妈想了想，“因为他答应过一个人，要好好活着。可最后，他选择去赴一个约。”
小女孩似懂非懂。
她凑近玻璃柜，忽然指着鞋跟：“妈妈你看，那里有个小洞！”
工作人员听见，走过来检查。
用放大镜一看，鞋跟内部确实有裂痕，像是曾经嵌过什么东西，后来脱落了。
当晚，安保系统警报响起。
监控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展柜温度骤降三度，持续十秒。
再恢复时，那只高跟鞋的鞋跟，渗出一滴暗红色液体。
像血。
又不像。
它顺着玻璃缓缓下滑，在底部形成一个极小的光点。
一闪。
消失了。
系统提示音响起。
【第五世界任务完成。灵魂碎片回收。】
【检测到跨越世界的执念载体：染血的高跟鞋与玉佩碎片。】
【物品特性：战火与爱情的双重印记。】
【传送准备……】
虚空裂开一道缝。
不宽，也不长。
像被人用刀轻轻划开的一道口子。
光从里面透出来。
不是白光，也不是蓝光，是一种说不清的颜色。
它扫过战场废墟，扫过江面，扫过博物馆的展柜，最后停在那滴干涸的血迹上。
血开始震动。
然后脱离地面，浮向裂缝。
与此同时，高跟鞋内部残留的纤维、指纹、汗渍、血渍，全部被抽离，化作一缕细光，钻进虚空。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结束后，展柜恢复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地板上，那滴血晕开的痕迹，变成了一个极小的符号。
像一枚玉佩的轮廓。
又像一句没说完的话。
光消失了。
裂缝合上了。
风穿过空荡荡的展厅，吹动窗帘。
一张参观记录卡从桌上滑落。
上面印着今日访客统计：
＞ 参观人数：287人
＞ 特殊物品接触记录：无
＞ 环境异常：否
卡片翻了个面。
背面有一行铅笔写的字，很淡，像是随手涂的：
“这次换我先走。”
字迹刚落。
一支粉笔从讲台滚下。
啪地断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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