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戈拉斯盯着她，眼神更冷：“你凭什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苏绾没看他，只盯着王座上的精灵王：“因为我研究古植物学。而你们的灾难，我见过类似的案例——在北境极地，有一种苔原菌群曾引发过同样的症状。当时我参与过治理。”
“哦？”瑟兰伊尔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像泉水击石，“那你告诉我，如何分辨‘影毒’与其他腐化之源？”
她迎上他的目光：“真正的‘影毒’会在根系留下蛛网状黑纹，且夜间会发出极微弱的紫光。它不靠空气传播，而是顺着地下水流扩散。最重要的是——”她顿了顿，“它怕光，但不是普通的光。是纯净的生命之光。”
瑟兰伊尔眸光一闪。
他缓缓起身，走下王座。
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淡淡的绿光。他走到她面前，距离不到一臂。
她能闻到他身上有股气息——像是雨后的松林，干净得不像活人。
他抬起手，指尖一道微光闪过。
下一秒，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棵倒下的巨树，根部布满蛛网状黑纹，夜间泛着幽紫光芒。
“这是三天前死去的守林树。”他说，“你说你能分辨，那就告诉我——它是否感染了‘影毒’？”
苏绾盯着那幅画面，一秒都没犹豫：“是。而且感染已经超过两个月。你们试图用月露水清洗根系，但这只会加速毒素渗透。”
精灵群中有人倒吸一口气。
莱戈拉斯眉头紧锁：“你怎么知道我们用了月露水？”
她看了他一眼：“因为你们的治疗方式太温和了。月露水适合驱散浅层霉菌，但对‘影毒’来说，就像用水扑油火。”
瑟兰伊尔沉默片刻。
他收回手，画面消失。
“你的话很有意思。”他说，“但人类历史上，每一个闯入者都说自己是来帮忙的。结果呢？他们带来了铁器、火焰、战争。”
苏绾点头：“所以我不要求信任。我只要求一个机会——带我去生命之树的根部看看。如果我错了，立刻处死。如果我没错……请给我三个月时间，让我试一次净化方案。”
莱戈拉斯立刻反对：“陛下！绝不能让她靠近生命之树！她是危险源！”
苏绾转向他：“那你告诉我，你们现在的方法有效吗？树是不是一天比一天衰弱？”
“你——”
“够了。”瑟兰伊尔抬手，制止争论。
他看着苏绾，眼神复杂：“你说你见过类似案例。那你告诉我，北境苔原的治理，最终用了什么方法？”
她直视他：“燃烧污染区，连根带土烧成灰，再用圣泉浇灌新生土壤。代价是毁掉三千亩苔原，但保住了整个生态链。”
精灵们哗然。
“焚烧？！”一个精灵惊呼，“那是亵渎自然！”
苏绾冷笑：“自然不需要死撑。活着的森林才叫自然，腐烂的只是坟墓。”
瑟兰伊尔盯着她很久。
终于，他开口：“你很特别。”
她没接话。
“别的闯入者，要么跪地求饶，要么装神弄鬼。”他淡淡道，“你是第一个敢说要烧掉一部分森林来救它的。”
她抿嘴：“科学不是魔法，拯救从来都要付出代价。”
他转身，走向王座。
所有人屏息等待。
他在登阶前停下，背对着她说：“给你七天。”
她心跳加快。
“七天内，你可在巡逻队监视下进入外围根区勘察。若你所言属实，再议后续。”
她点头：“足够了。”
“但记住。”他回头，目光如刃，“若你有任何越界行为，不用等处决令，我会亲手折断你的脊椎。”
她没退：“明白。”
他坐回王座，闭眼不再言语。
莱戈拉斯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走。”
她被拖着转身，最后看了一眼那棵巨大的生命之树。
树皮上有一道裂缝，很深，像是被人用刀划开的一样。
她忽然想起什么。
停下脚步。
“等等。”她说。
莱戈拉斯皱眉：“又怎么了？”
她指着那道裂缝：“那里……是不是最近才出现的？”
没人回答。
但她看到，几个年长精灵 exchanged glances。
她笑了下：“看来我没猜错。那不是自然裂痕。是有人从外面——砍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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