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你到底是谁？”
她拧下螺丝，扔进收纳袋。
“你现在问这些没意义。”
“有意义。”他说，“因为你刚才救了我。”
“我也救了基地。”
“你骗了我。”
“我没说我是废物。”
“你装了多久？”
“从进基地第一天。”
他沉默几秒，突然问：“为什么帮我？”
她抬头看他，眼神平静。
“我不帮你，我帮我自己。”
“那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站起来，拍掉手上的灰。
“活下去。”
说完，她绕过他，走向下一台设备。
战枭站在原地，拳头慢慢攥紧。
他想起浴室那次对峙，她缩在角落发抖的样子。
想起庆功宴上他把她抱在腿上强吻，她睫毛轻颤的模样。
想起她给他打针时手都在抖，说药是黑袍老人给的。
全是假的。
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可偏偏就是这个女人，在他快死的时候开着坦克冲出来。
用命救他。
他喉咙发紧，声音沙哑：“苏绾。”
她停下。
“你要是早告诉我……”
“你会信吗？”她打断，“你会让我活到现在吗？”
他哑口无言。
她继续往前走。
远处，石头带着小队赶来，看到满地尸体和翻倒的坦克，震惊得说不出话。
“头儿！”他跑过来，“你没事吧？”
战枭没看他，只盯着苏绾背影。
“她是谁？”石头低声问。
“我不知道。”战枭说，“但我得弄清楚。”
苏绾走到最后一台机枪前，弯腰拔芯片。
手指刚触到接口，眼前突然一黑。
她咬牙撑住，额头渗出冷汗。
不能晕。
不能在这里倒下。
她摸出随身水壶，灌了一口。
凉水滑过喉咙，意识稍微清醒。
她收好芯片，直起身。
战枭已经走到她面前。
“你还好吗？”他问。
“没事。”
“你脸色很差。”
“累了。”
“你还能走？”
“能。”
他盯着她眼睛，想看出一点破绽。
但她眼神清明，没有躲闪。
“回去。”他说，“我要知道一切。”
“回去再说。”她重复。
转身迈步。
刚走两步，膝盖一软。
她立刻扶住旁边残骸，稳住身体。
战枭上前一步，伸手要扶。
她摇头：“别碰我。”
他停住。
她自己站直，继续走。
一步一步，走得缓慢但坚定。
战枭跟在后面，一句话没说。
直到走出战场边缘，看见基地大门。
灯光照在她身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抬手抹了把脸，抹掉血和灰。
然后抬起下巴，走进基地。
战枭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开口：
“你不是菟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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