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洞破,如同堤坝决口,死亡的洪流汹涌而入。神选战士的咆哮、铠犀的沉重踏步、兵刃的交击与士卒的惨呼,在狭窄的甬道内混响,震得人耳膜发疼。破碎的木屑、飞扬的尘土、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构成了地狱般的图景。
最先涌入的十几名神选战士,如同人形凶兽,黑曜石战棍挥舞间,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试图一举扩大突破口。几名试图结阵抵挡的明军长枪手,连人带枪被砸得筋断骨折,瞬间殒命。
“岳家军,列阵!盾牌在前,长枪突刺,火铳手自由射击!”岳飞的声音如同磐石,在混乱中清晰地响起。他亲自立于阵前,手中一杆精铁长枪化作点点寒星,精准地刺向一名神选战士的眼窝,那战士惨叫一声,捂着脸倒下。
以岳飞亲兵为骨干的岳家军展现了惊人的纪律性。巨大的包铁木盾层层叠起,形成一道移动的壁垒,长枪如林,从盾牌缝隙中凶狠刺出,专攻下盘关节。后排的火铳手则冷静地装填、瞄准、射击,在极近的距离内,即便神选战士身躯坚韧,也难以完全抵挡铅弹的侵彻力。
然而,敌人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一名格外魁梧的神选战士头目,硬顶着盾牌猛撞过来,巨大的力量让持盾的士兵连连后退,阵型微微一乱。就在这瞬间,侧翼一道赤色身影如旋风般卷入!
“霍爷爷在此,蛮子受死!”
霍去病人随刀走,那柄伴随他征战的精钢长刀划出一道凄厉的弧光,并非硬撼,而是巧妙地贴着那力士挥来的战棍,顺势一拖一引,将其力道带偏,同时脚下如灵蛇出洞,狠狠踹在对方膝弯处。那力士下盘不稳,一个踉跄,霍去病的刀锋已如毒蛇般回卷,抹过了他的咽喉!
干净利落!霍去病的武艺,走的是迅猛诡变的路线,与岳飞沉稳如山、以阵破敌的风格相得益彰。
“好!”岳飞赞了一声,手中长枪不停,再次挑翻一名敌人。
两位名将,一稳一疾,竟在狭窄的城门甬道内,硬生生顶住了敌军最凶猛的第一波冲击,将战线暂时稳定在了城门内侧不足十步的范围。尸体在双方脚下层层堆积,鲜血浸透了泥土,变得泥泞不堪。
但危机并未解除。更多的神选战士正从破口处涌入,而城外的铠犀仍在不断撞击着城门两侧的墙体,砖石簌簌落下,裂缝在蔓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墙上,负责指挥全局的李靖,做出了一个大胆而果断的决定。
“命令东西两侧棱堡炮位,放弃原定射界,调整角度,对城门外侧敌军后续梯队进行覆盖射击!不必担心误伤,岳、霍二将军自有分寸!”
这是一个冒险的命令。炮弹可不长眼睛,极有可能伤及在城门内血战的己方将士。
但岳飞和霍去病几乎在听到命令的瞬间就明白了李靖的意图。
“收缩阵型!贴紧城墙根!”岳飞大喝。
“儿郎们,趴下!”霍去病同时吼道。
训练有素的岳家军和背嵬军立刻执行,阵型猛地向后一缩,紧紧贴住了内侧城墙。
下一秒——
“轰!轰!轰!轰!”
东西两侧的四门轻型野战炮发出了震天的咆哮!炮弹划过低平的弹道,几乎是擦着破损的城门楣石,狠狠地砸在了城外密集冲锋的神选战士和铠犀群中!
开花弹凌空爆炸,霰弹如雨泼洒!正准备涌入城门的神选战士后方梯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残肢断臂混合着铠犀的碎骨与血肉冲天而起,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这精准而狠辣的炮火支援,极大地减轻了城门处的压力。岳飞和霍去病抓住这宝贵的喘息之机,再次发力,将涌入城门的残敌彻底清除,并用准备好的沙袋、拒马和破损的车辆,迅速在城门内侧构筑起一道临时的、但足够坚固的防线,暂时堵住了缺口。
城外的库库尔坎,看着在炮火下损失惨重的部下和受阻的攻势,那岩石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是愤怒,也是惊讶。他没想到,对方在城门被破的情况下,还能如此顽强,并且指挥官拥有如此魄力,敢于进行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炮火覆盖。
“收兵。”库库尔坎冷冷地下令。今日的试探已经足够,他摸清了对方的防御强度和指挥风格,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强攻并非不可,但他需要重新调整策略。
玛雅潘的军队如同退潮般,带着伤员和尸体,撤回了雨林边缘。城墙上下的明军,看着敌军退去,许多人脱力地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去战友的悲痛交织在一起。
战场上短暂的寂静,被伤员的呻吟声填满。
朱瞻基快步走下高台,来到城门处。眼前的惨状让他心头沉重。阵亡将士的遗体被一一抬下,更多的则是受伤的士兵,很多人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在这个缺医少药的环境下,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感染和死亡。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那关于“基础青霉素提取与量产技术”的图纸信息,如同清泉般流淌而过,每一个步骤,每一种培养基的制备方法,都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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