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蓉看见离心机、低温培养箱、低温反应器等各种仪器和贴着编号的试剂井然有序地摆在一个个木质架子上。
整个六层与其说像是实验室,不如说是一个仓库,二十来个大大的木架子把房间占得满满当当。
沈星年人呢?
简蓉沉下心的沿着四周的墙壁摸了一遍,好在手上戴的丁腈手套不影响触感,还真让她摸出点端倪来。
一个离墙壁很近的木架子后面有两块瓷砖的缝隙不太对,似乎比其他砖块之间的缝隙更大一些。
简蓉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两块砖之间的缝隙里干干净净,完全没有墙灰。
她顺着墙缝用力一按,“咔嗒”一声弹出来一个反光的东西。
竟然是个虹膜识别锁!
实验室外面都是电子锁,这里却是虹膜锁,里面是什么见不得的东西甚至要把锁也安装在这样隐秘的地方。
简蓉压下心中几种过不了审的揣测,让999用黑科技打开了虹膜锁,一间漆黑的屋子在墙后出现。
如果说进入这间屋子之前,楼里还能利用窗户透过来的月光看见各种设备隐约的轮廓,那连通风口都没有的屋内就是彻彻底底的伸手不见五指。
简蓉甫一进入,就嗅到一阵浓厚扑鼻的血腥味。
精神力探测到,屋子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床,但是简蓉更愿意叫它试验台。
上面的人被用金属环扣住了四肢和脖颈,嘴被一个口枷撑开,银丝不受控制的从唇边流下。
他身上插着大大小小十余根管子,有的连着床边的仪器,有的纯粹是为了放血,尾端接着收集血液的玻璃器皿。
试验台上的人听见门被打开的动静,没什么反应,只有眼睛珠子转了转证明他还没失去意识。
简蓉有一瞬间想把这个垃圾世界意识撕了,被束缚住当作小白鼠试验品的不是沈星年又是谁!
她几步上前,捏碎了把沈星年固定在试验台上的金属环,又扯掉那个碍眼的口枷,从空间里取出一件大衣披在他身上——没有尊严的试验品是赤身裸体的。
身上灌着不知名药剂的管子她没敢动,她怕一下都扯了沈星年会出问题。
简蓉一系列动作做完,沈星年依旧怔怔地躺在试验台上,既不反抗也不躲避,好像之后会发生什么他都无所谓了。
“沈星年?”
简蓉放柔嗓音轻轻唤他。
沈星年从一种很空、很寂静的幻象中回神,他眨了眨眼睛,努力看向声音的来源,黑漆漆的一片,他什么都没看见。
他缓慢地垂下眼睑,想要苦笑自己痴心妄想,却连提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日复一日地呆在一个不见光、只有仪器滴滴作响的闭塞房间里,沈星年早就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记得最初他还会拼命反抗,被扣住四肢就用嘴去咬,于是后来被戴上口枷,脖子上也多了一道环。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具被人遗忘的、正在逐渐腐败的尸体,被丢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到了最后,只有每天来取血换药剂的人打开门,他才觉得像是短暂的活过来,能听到一点点人间的声音。
简蓉见沈星年眼中空茫茫的,才意识到他看不见她。
她一手遮住沈星年的双眼,一手取出一盏台灯放在试验台上。
“你先透过我的手适应一下光线,长时间在黑暗中,骤然见光眼睛会受不了。”
沈星年任由简蓉遮住眼睛,安安静静的像是一只没有生机的娃娃。
简蓉趁机近距离跟新生系统沟通了一下,总算了解到怎么一个月不见沈星年能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惨。
原来是沈星年被人暗算注入了丧尸病毒,小系统耗尽能量让沈星年维持住理智,身体特征尽可能的靠近人类,没有彻底转化成丧尸。
这一结果却让沈星年被基地里某些丧心病狂的生物化学家视为奇迹,被关在密不透风的狭小房间里做人体实验。
[他被谁暗算了?]
【对不起啊简蓉,我当时以为沈星年是要和家人交流,涉及隐私就没监测。】
[是顾深?]
【应该不是,程序自带的能量监测仪器,检测到那个人身上的能量不多。】
除了顾深沈星年哪还有别的家人?简蓉一时没想到。
但她决定暂时留在197基地不走了,所有伤害过沈星年的,有一个算一个她都要跟他们算账。
大约过去了十来分钟,简蓉觉得沈星年应该适应的差不多了,慢慢地松开手。
沈星年借着台灯暖色的光源,看清了给他解开束缚的人是谁,那是一张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看到的脸。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这是否又是一场幻觉。眼前的人没有动,任由他的手覆上她的脸颊,是温热的,也没有碎掉。
沈星年蓦地要收手,却被简蓉抓住了:“怎么了?”
“松开!”
许久未进水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在用刀刮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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