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以为她应该是恨他的,为何还要替他做这些?
至于姬蓉没猜到是他下了毒才让她历经艰辛九死一生,这种可能他根本不去想,那是对她聪慧的污蔑。
所以他愈发不能理解姬蓉这样做的理由。
也更加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一场毫无逻辑并且绝无可能的美梦。
一觉梦醒,他就会发现自己还在那个常年下雪的都德镇里,从来没有得到她的消息,从来没有来过京城,也从来没人替他翻案。
只是这样想着,云槿星的心脏就剧烈地收缩起来,眼前的世界也变得颠倒。
“主子!”
一个随从赶紧扶着摇摇欲坠云槿星从人群中出来,以为他是被挤得难受才会发晕。
云槿星摆摆手,示意随从松手。
他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大抵是又把嘴唇咬破了,咽下口中的血沫,道:“走吧,进城。”
哪怕是黄粱一梦,他也想要再见见她。
————
姬蓉正在处理大臣送来的折子。
按理说她既然尚未继位,这些折子不该送到她面前。奈何占着名号的那位污名在身,没有哪个想要国家昌盛的臣子信任她。
况且以元和帝现在的状态,恐怕也看不了折子。
姬蓉倒没囚禁元和帝或是下毒,她只是没有把解药给她罢了。
前睿文王下得毒发作起来并不剧烈,却会让中毒之人一点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衰弱下去。
等她瘦弱到皮包骨之后,她还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的腐臭气息。就像一块逐步走向腐败的烂肉,无法阻止,无能为力。
对于一心长生的元和帝来说,应该是一项很适合她的惩罚。
至于元和帝对她出尔反尔的咒骂,姬蓉完全不放在心上。笑话,她只说了帮元和帝,又没说要帮到何种程度,让她苟延残喘的活着已经够善意了。
不过看在元和帝还有力气声嘶力竭地骂人的份儿上,姬蓉干脆地撤走了她宫殿里的所有下人。
养尊处优又逐渐衰弱的元和帝要如何活下去,就不关她的事了。
姬蓉挥笔再次批下一个已阅,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
按理说还有二皇女在,元和帝再怎么禅位这位置也不该落到姬蓉头上,毕竟现在看来活着的成年皇女里只有姬尒从来没有违背过她的意向。
然而姬尒不是皇女,而是皇子啊!
姬蓉与他共骑那次就发现不对了,谁家皇女被妹妹搂一下能紧绷成那样!
姬蓉有私下去问过姬尒对于皇位的看法,那时两人已经有了一定的信任度,他坦诚布公地告诉她,他完全无意作皇帝。
姬尒说他作皇女的时候,还能只钟情于他的平民夫郎。可若是身为皇帝,他就得开枝散叶,他无法保证不会有朝一日东窗事发。
而且比起那个冷冰冰的位置,他更喜欢驰骋沙场。
姬蓉不好枉顾姬尒的意见勉强他,而且世界意识也在她耳边叫唤个不停,只好无奈地接过她根本不想要的位置。
毕竟之前和世界意识谈了心,还动了祂的世界支柱。
要她说这完全是祂的问题,选哪个皇女为支柱不好非要选睿文王。
连另一个支柱云清月都要坑害的人能是什么好支柱。
祂却说,按照原本的世界线安阳王早被云槿星毒死了,睿文王自然也不需要为了扳倒她让云清月暴露出来。
合着还是她的不是了?姬蓉无语凝噎。
经历过那么多个世界,第一次碰上这种耍无赖的世界意识。
祂不为宝贝世界支柱即将被处死找她拼命,祂的中心主旨只有一个——支柱所在的国家本该在睿文王上位后的迎来五十年的盛世,她得赔祂。
整个世界不都是祂的吗,祂还惦记这一个国家的盛世做什么。
奈何祂认死理,说不通,姬蓉又不愿意直接跑了,搞得像她怕了祂一样。
可她又下不了手弄世界意识。
自谈心之后,祂一直好声好气的,哪怕她动了睿文王,祂也没应激。对于她在祂眼皮子底下频繁地用精神力,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连找她要赔偿,都嘤嘤呜呜的软声请求,生怕把她惹急了再找祂谈心。
没办法,她是有点吃软不吃硬的。
理亏在先,只好硬着头皮还祂五十年盛世。
好不容易看完了眼前的这一堆案牍,就见宫人又抱来了一叠。
姬蓉眼前一黑,觉得必须快点让她们这些写折子的大臣改了章程。
一篇公文里“殿下身体安否”“殿下吃了吗”“殿下今日心情如何”之类的废话占了足足九成,其中只有零星的几句是重点。
她心累地翻开一本折子,却见宫人进来通报:“殿下,有一公子在殿外求见。”
“何人?”
“他说他是您的王夫。”
“本王的王夫早就在连城山上被歹人所害,何处又冒出来的一个王夫?”
宫人不敢接话,恭敬地俯身等待着姬蓉的命令。
“算了,你让人进来吧。”
不会有人敢冒充安阳王夫这个身份,姬蓉对马上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心知肚明。
做错事亏心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不见他。
总要听听他能说些什么,不管是多荒谬的话,都让她从文书地狱里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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