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这场耗尽了姬蓉所有内力的解毒终于结束了。
姬蓉还好,没了内力只是有些微的不习惯。
云槿星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安安静静地蜷缩在地板上没有一点动静,若不是偶尔的痉挛姬蓉都要以为他人已经没了。
云槿星今日穿了一袭青衫,头上簪着姬蓉之前送给他的花簪。
刚才他挣扎的太激烈,这会儿簪子松松垮垮地插在头上,感觉再动一下就会掉。
火红色的簪子配青色的衣衫,云槿星怎么想的?
姬蓉想了想,把摇摇欲坠的簪子拔下来,在云槿星面前晃了晃,正要调侃他几句就见躺尸的人猛地窜起来,要夺走她手中的簪子:“我的!”
姬蓉下意识抬高了手臂没让他抢走,眉梢微挑:“什么你的,这是我送给自己王夫的。”
不曾想就这一句却让云槿星破防了,他红着眼眶瞪姬蓉:“殿下连送出去的东西都得要回,安阳王何时这么落魄了?还是殿下的心上人找上门了,才迫不及待跟草民划清界限?”
云槿星知道他没资格让姬蓉念旧情,但心中总是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小期待。
这一点点微薄的期待使他穿上了在槿香来第一次遇见姬蓉时的那一身青衫,但她好像没有认出来。
还拿走了簪子……
云槿星不想让自己像个泼夫似的态度尖锐,可她把对他的爱已经全部收回了,连一根簪子都不肯留给他吗?
云槿星努力地瞪着眼睛,不肯让软弱的泪水流下。
姬蓉紧皱眉头:“什么心上人?”
云槿星用力咬着下唇,以为姬蓉是故意逼问他,好借此让他把不该有的心思收回去。
“云清月,”这三个字仿佛带着尖利的棱角,刮得云槿星嗓子生疼,他刻意扬起笑,道:“所有人只知道殿下与云清月被赐婚,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门婚事是殿下亲自求来的。”
“殿下情深义重,令人钦佩。”
姬蓉的摩挲着手中的簪子,心道这是多久以前的老黄历了,怎么现在来翻?
云槿星来找她不认错不解释,反倒是来挑她的不是的?
姬蓉站起身重新坐回椅子上,语气变得冷淡:“不管你信不信,本王从来没将云清月放在心上过。”
姬蓉极少在云槿星面前自称本王,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但很多人都说……”
“很多人还说本王不学无术,是个荒唐的废物,你也信吗?”
姬蓉打断了云槿星,“你提这些是想证明什么?难道想说是本王先对不起你,你才不得已出手?”
云槿星心脏缩了一下,强迫着自己问出口:“那王竹呢?殿下也没将王竹放在心上过吗?”
“什么?”
姬蓉把记忆翻了个遍,确定没有一个叫王竹的人出现过。
云槿星很快解释了她的疑惑:“三年前殿下在都德镇后山打猎的时候,可曾猎到一位上山采药的公子?”
姬蓉表情空白了一瞬,“本王打猎自然只猎野猪、野兔之流,一个人怎么会被作为猎物?”
云槿星看姬蓉神色茫然,不像有所隐瞒,心里没由来的慌了一下,掏出一枚被锦帕包裹起来的玉佩,道:
“那这枚玉佩呢?上面的刀痕是殿下侵.犯王竹时他拼死划下的,殿下也没有印象?”
姬蓉把前因后果串成了一条线,那日云槿星拿着玉佩来问她之后的种种怪异反应浮现在脑海中,她几乎要发笑了。
说出的话却平静极了:“你说的事本王从没做过。”
“证物就在草民手中,殿下何必抵死不认。”
云槿星仔细地盯着姬蓉的表情,不肯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玉佩不是本王的。”姬蓉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因为懒得翻原主记忆而受这么大的坑害。
“殿下是安阳王,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帝王。无人敢治罪与殿下,就算承认了草民也不能如何……”
“咔嚓——”
姬蓉手中的花簪因为过分用力被掰断了,她面无表情道:“云槿星。本王曾经说过,本王从来没有过别人,只有你。你是一点都没信啊。”
“你既然做过盛极一时的龙虎大将军的孩子,大概该清楚官宦人家的珠宝玉石会有多少,本王记错了一个玉佩应该不是多么罕见的事吧?”
云槿星有点听不到姬蓉的话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断成两半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簪子,却感觉好似是自己被斩断成两半。
无法言说的巨大痛意从心脏升起,让他的胃部也涌起一阵不适的痉挛,头颅像是被人在用锤子反复敲打,脸颊火辣辣的刺痛。
“殿下说的是真的吗?”
一道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云槿星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声音。
“是。”姬蓉惜字如金。
云槿星觉得荒谬极了,原来他自始至终都弄错了复仇对象,他让一个真正爱他、在意他的人受伤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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