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激烈的争吵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骆蓉如她所说,没回过一次家,她似乎进入了对衡朝星的单方面冷战。
但其实也不算,毕竟骆蓉还是会回复衡朝星消息的。
衡朝星无意识地划拉着手机屏幕,聊天框里最后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个月末。
【衡:你钱还够用吗?】
【小骆:够。】
惜字如金,简略的可以,再往上几个月的聊天也同样如此。
衡朝星默默地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继续翻看办公桌上的卷宗。
明明是衡朝星主动提出让骆蓉搬出去住的,她真的这么做了,他却反而觉得不习惯。
就像看着幼鸟第一次离巢的父母,分明是两方的分离,一方走出保护圈,被数不尽的新鲜事物争夺注意力,让她留不住心思去应付旧人;
而另一方停留在原地,看着逐渐远去的人毫不停留的背影,只能感慨这是一场漫长的戒断反应,思念带来的阵痛让人难以适应。
刚与骆蓉分离的前两个月,衡朝星彻底违背了诺言,依照衡母的意思,开始频繁的相亲。
然而即使衡朝星不刻意去想,也会不自觉地把那些相亲对象与骆蓉作对比,从听到小姑娘那番热忱的告白之后,他的心态就已经完全失衡了。
第一次相亲的那位女士联系过衡朝星,明确地表示不会在他和骆蓉之间插足,还绕着圈子打听了两人现在的情况。
衡朝星没有多说,虽然没到“家丑不可外扬”的程度,但他也不愿意让别人对小姑娘产生不好的看法。
不过那位女士大概猜到了什么,自顾自地劝慰他“真爱与年龄无关”“有花堪折直须折”云云。
衡朝星如何不知道年轻人炙热的感情有多珍贵,但他总不能纵容骆蓉一时的冲动让她后悔余生吧。
只是衡朝星没有料到,骆蓉对他越是冷淡,他心底那份沸腾的情愫就越是难以抑制,反倒因为分离和思念变得愈发醇厚。
在心里空不出一丝缝隙的情况下去找另一半,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因此衡朝星停止了自我麻痹式的反复相亲,却让衡母察觉出了一些端倪。
相了那么多优秀的女孩子都没相成,无非就两个原因,要么她儿子是gay,要么他喜欢的姑娘不敢带给家里看。
衡母了解儿子,他们做长辈的足够开明,儿子要出柜早出了,哪用等到三十岁。至于害怕作为另一半的姑娘他俩不认可,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对儿子的对象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两人相爱愿意互相扶持度过一生。
因此衡朝星没道理不敢把人带回来。
除非……
以孩子为骄傲了大半辈子的衡母第一次露出那样惊怒交加、气愤异常的神情。
向来以理服人,教书育人从不打骂学生的衡父当即就要抽出皮带,对着“没脸没皮的不孝子”一顿抽,被衡母按住了。
两人压着火气对衡朝星一阵问询,甚至还反思了是不是因为自己把儿子催的太紧,以至于让他心思变态了。
执行任务时威风凛凛的衡队讷讷地低着头认错,骆蓉的那一番表态他一点没提,只管把所有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好在骆蓉在衡父衡母面前一向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让他们完全没怀疑她。
反而心疼小姑娘遇上这么一个监护人,坚持要把她从衡朝星身边带走,还是听说她现在住校了不怎么回家才勉强作罢。
两人又痛心疾首地教育了儿子一下午,才不痛快地相携离去,衡朝星相亲的事就此了了。
不再相亲,衡朝星的空余时间就变得多起来了。
说来奇怪,骆蓉上学走了衡朝星接到的案子也变得少了,就像那些作奸犯科的预备犯罪分子知道他这段时间心情郁结,一个个地都变得规矩起来。
衡朝星下班之后无事可做,他不愿意回家,空荡荡的房子只是少了一个人,却仿佛突然变得没有人气冰冷地叫人心慌。
去年骆蓉虽然也在长宁市上大学,但基本上每周末都能回趟家,衡朝星上班的时候心里多少都有点盼头。
所以衡朝星现在更宁愿待在局里,这样能假装小姑娘还会回家,只是等待的时间变得久了一些。
然而总待在局里也不是个事,尤其是有同事看衡朝星老不回家,特意跑来关心他之后。
队里有几个见过骆蓉来给他送饭的同事,企图通过聊他们衡队总挂在嘴上的小姑娘的方式,来旁敲侧击看看队长最近出了什么问题。
没想到找的话题直中靶心,把衡朝星哽得差点一人给他们一脚。
局里待不下去,衡朝星思索了几天报了个蛋糕烘焙班,这样下班之后总算有地方去了。
当然不是衡朝星忽然爱上吃甜品或者是突发奇想打算辞去警局的工作去做蛋糕师,而且因为骆蓉的十七岁生日快要到了。
衡朝星与骆蓉约定过,答应每年都会为她拍照,所以小姑娘生日这一天,他通常会专门请假带她去照相馆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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