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透过未被完全拉上的窗帘偷偷溜进来时,床上的人不情愿地皱着眉,双眼像是加了黏合剂,怎么都睁不开。
下一瞬,就感觉到脚踝上轻柔微凉的触感,还带着一点点刺痛。
脑子还昏昏沉沉的尚未清醒,人就下意识往里缩,喉结耸动,含糊出一个沙哑的“别!”
骆蓉的动作一顿,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努力放轻了力道给衡朝星上药。
小麦色的漂亮脚踝上,带着星星点点的青紫,有点地方已经破了皮,在柔韧匀称的小腿上格外刺眼。
是她太过分了。
竟然到早上醒来时才发现弄伤了叔叔。
银色的锁链被人随手丢在地上,发泄似的踢到床底下,看来它的主人已经彻底厌弃了它。
衡朝星挣扎着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家小姑娘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双手背在身后低垂着脑袋面色委屈。
这是怎么了?明明毫无预兆被吓了一大跳的人是他吧?
这么想着,衡朝星也这么问了。
“我弄伤叔叔了。”
骆蓉看衡朝星没有再睡回笼觉的意思,就颇为乖巧地准备服侍他穿衣服起身,被男人阻止了。
“不用这么夸张。”衡朝星一边说着,一边从骆蓉手中接过衣服往身上套,嘴角微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
别看他拒绝帮助时特别坚定,实际上腰部以下的肌肉酸软的一塌糊涂,好在常年锻炼到底身体强健,不至于下不了床。
为了转移注意力,也确实是心里奇怪,衡朝星刚才感觉过了,没觉得有哪里疼,于是问骆蓉道:“我哪伤了?”
小姑娘指了指他的脚踝,他这才注意到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
大概是昨晚在床上闹的太过弄出来的。
躺椅不如床舒服,因此两人中途转移了阵地,这也是衡朝星手腕上没有挣扎痕迹的原因。
老实说,他要真的不愿意,小姑娘把他从躺椅上放下来时就转身走了,她总不可能逼他。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弄出点痕迹就全当情趣了,怎么还懊恼上了?
衡朝星看着骆蓉一脸的严肃和后悔,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心软。确实还是个孩子呢,这么点印子也要慌成这样,他出任务时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
衡朝星揉了揉骆蓉的后脖颈,温声到:“没关系,其实不怎么疼。你不是已经给我涂药了,过不了两天就好了。别不高兴,嗯?”
骆蓉眯了眯眼,衡朝星的手掌似乎有魔力,让她有点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
她本以为他醒来之后会生她的气,就像之前被她下了药后醒来那样,竖起一身尖刺。
没想到他会包容她。
这种包容的限度在哪,会不会因为她的靠近而收回?
骆蓉想着,伸手抱住了衡朝星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叔叔不怪我弄疼你吗?”
没有被推开,叔叔好像不再抵触她的亲近了。
那他们可以算是恋人了吗?
“怎么撒娇啊?”衡朝星被骆蓉蹭得心尖发痒,缓了缓才回应她:“不疼。”
其实还挺舒服的。衡朝星若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或许会这么大大咧咧地赞美骆蓉作为新手的好技术。
可惜他也是个青涩的单机玩家,说不出这般破廉耻的话。
只好顺着骆蓉的话给自己谋福利:“你要觉得过意不去,这几天就别让我戴脚链了吧?”
“不戴了,以后都不用再戴了。”骆蓉因为脸埋在衡朝星胸口,声音有些发闷:“叔叔以后想去哪都可以。”
然后在衡朝星可能说出让她不乐意听的话之前,飞快补充:“在这座岛的范围内。”
衡朝星没觉得失落。骆蓉要真那么轻易就放他回国,他才会意外呢。
好吧,半个月的时间开放了自主探索岛屿的权限,也算是个好消息。
.
骆蓉自知理亏,主动向衡朝星坦白了以前瞒着他的一些事情。书上说了信任比喜欢更珍贵,叔叔多信任她一点,可能就甘愿一直陪着她了。
“所以之前那些匿名送到警局来的线索,很多都是你送来的?”
衡朝星心情复杂。
最早一次查不到来源的线索提供,在四五年以前,那时候骆蓉才多大啊。所以他家小姑娘打小就是个法外狂徒?
在骆蓉不以为然的点点头之后,衡朝星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口中喃喃:“是啊,你从小就很聪明,自学了计算机技术很正常,能加密邮件让技术科的人查不到来源也不是非常难以理解……”
衡朝星试图把事情合理化,可是这究竟哪里合理了!
哪家小孩会在小学刚毕业的年纪能攻破警局的防卫系统,看到他们内部的案件资料?更别说很多线索的来源,他们警方都查不到。
别说骆蓉没看过案件资料,衡朝星自信不会把案子透露给家里人,也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她能清晰地掌握案件进程,精准提供信息绝对是掌握了内部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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