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朝星第无数次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编出的瞎话,一个谎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这句话一点不假。
以骆蓉的敏锐程度,他感觉自己迟早会被戳穿,毕竟小姑娘只是失忆了而不是变傻。
尤其在她在发现衣柜最下层里有小孩穿的衣服之后。
“叔叔家里以前住过小孩吗?”
骆蓉抱着一条粉红色的蛋糕裙问衡朝星。
是啊,住过,那个小孩长大后成了他的爱人。
“嗯,以前亲戚家的孩子来借住过一段时间。”
衡朝星一边操作洗衣机,一边回头望了一眼骆蓉手上的裙子。
现在正处在换季期,夏天的衣服都穿不了了。衣柜里需要收拾,接下来暂时穿不到的衣服需要收纳起来,再把常穿的找出来放在上层,方便取放。
接回骆蓉的这段时间风平浪静,她适应新身份适应的很快,没有再问一些衡朝星答不上来的问题,让他慢慢的放松了警惕。
因此骆蓉提出要自己收拾衣柜的时候,衡朝星非常放心的让她去了,哪曾想她硬是在衣柜最下层翻出了她小时候穿过的衣服。
衡朝星看似云淡风轻的随口一答,实则余光一直瞄着骆蓉的反应。
毕竟他后来又带骆蓉去市医院做了一次检查,结果显示她脑部有少量瘀血,医生给开了一些药,说是等药吃完问题就解决的差不多了,失忆也有可能会恢复。
前两天骆蓉就把药吃完了,然而看她的反应最近似乎并没有想起点什么。
对于骆蓉的记忆,衡朝星既期待她早点找回来,又怕她真的想起来。
毕竟他们的爱人关系,完全是建立在他的谎言之上的。像一个绚丽璀璨的泡泡,一点点外部压力就能使它轻易破碎,再也无法复原。
衡朝星不能确定,想起了一切的骆蓉会不会反悔。尽管小姑娘承诺过会一直喜欢他,可他无法判断那是不是属于年轻人一时兴起的甜言蜜语。
靴子落下前他始终心怀忐忑。
骆蓉假装没注意到衡朝星观察的视线,拿着手上的裙子翻了翻,颇为大声的“啧”了一下。
“怎么了?”
衡朝星盖上洗衣机的面板盖,回过身问道,眼睛里是隐藏的很好的试探。
“我就是在感慨,这粉色也太亮了吧,穿着一定很显黑。”
骆蓉走过去指着裙子的前襟给衡朝星看:“还有这里为什么有一排黄色小花啊,和裙子的色调一点都不搭,也不知道是谁给小孩买的。”
随着骆蓉毫不客气的吐槽,衡朝星渐渐僵住了。
骆蓉在心里偷偷笑了下,叔叔的直男审美她小时候就努力抗拒过。
然而抗拒的结果也不过是把这条衡朝星认为她可以日常穿的夸张蛋糕裙,变成了偶尔穿一次的压箱底产物。
完全不穿是不可能的,不是衡朝星过于专制,而是骆蓉对他失落的表情分毫抵抗力都没有,于是只好勉强自己。
可怕的是类似审美的衣物不止一件,可想而知骆蓉儿时过得有多“黑暗”。
只有后来长大一些了,衡朝星工作也逐渐忙起来,很难再抽出时间带骆蓉逛服装店,她才开始获得自己挑选衣物的权利。
还是小时候的自己太心软,全然拒绝不了衡朝星的好意,哪怕心里已经抗拒的恨不得跑出八里地,嘴上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伤人心的话。
才让叔叔直到今天都非常自信他的审美能力。
这会儿听了骆蓉的评价,不亚于是晴天霹雳,衡朝星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条裙子很奇怪吗?”
骆蓉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有点丑,反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衡朝星哑然了。
他曾经以为小姑娘总把自己给她买的衣服叠得好好的放在衣柜最下层,偶尔才会穿一回,是太喜欢了舍不得穿,后来长个子好多以后穿不了他还可惜了好久。
原来是觉得根本穿不出去吗!
“叔叔怎么这个表情?”骆蓉的面色有些迟疑:“难道这条裙子是叔叔买的吗?”
看上去就像只要衡朝星点头,她就会收回前言,昧着良心尽力夸几句的样子。
受了很大打击的人别开视线,默默的摇摇头,一句“不是”说得没多少底气,听的人却立马信了,相当贴心的放过了这个话题。
.
要说骆蓉回来之后让她觉得比较麻烦的一个问题,就是还得继续回学校读大学。
之前凭借着从医院弄来的证明申请了在家自学,只用考试的时候返回学校。
衡朝星查到了骆蓉的申请,担心她长时间不去学校,学业跟不上,给她解除了申请。
骆蓉是失忆人员,不可能知道自己以前做过申请,只好乖乖的被衡朝星送去上学。
值得欣慰的是,失忆没有影响骆蓉的智商,她捡起以前的知识异常快,衡朝星担心的状况没有发生。
这是当然。
骆蓉又不是真的失忆了。
她趁着这个机会,明面上被衡朝星送去隔壁市上学,其实是在为自己的入职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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