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她走了两步，就看着一个鬼鬼祟祟探出来的光亮脑袋。
脑袋的主人也发现了颜蓉，伸手就要把她往办公室里拽。被躲开了也没多想，很是不见外地招呼颜蓉和他一起看好戏。
“什么好戏？”
张罗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沈氏集团的总裁沈悦在追咱们费医生呐。你说沈总裁事业多成功啊，咋就眼神不好看上了小费？”
在颜蓉凉飕飕的视线下，本来因为一起看同事的八卦，自认为拉近了和颜家大小姐的距离的张罗声音越来越小，微妙的求生欲使他本能的开口解释：
“我不是说费医生不好，他可是医院里公认的高岭之花。一身刺骨的寒气让多少小姑娘都望而却步，咋会有人想不开追他呢？”
“高岭之花？我偏要折。”
备受宠爱的颜家大小姐甩出这句话，就不紧不慢地朝费筱星的办公室走去。
张罗望着她的背影，瞠目结舌。不过到底不敢接着看热闹了。笑话，颜蓉的身后可是颜家，他就是得罪十个沈总裁都不肯得罪一个颜大小姐。
“费医生，上班还带爱慕者啊？”
颜蓉歪歪斜斜地倚在门框上，说出的话戏谑眼神里却没有分毫笑意。
费筱星坐在办公桌后，表情不近人情到了冷漠的地步。仿佛一座终年不化的冰雕，平等地冻伤每一个妄图靠近的人。
费筱星早就察觉了颜蓉的靠近，一句比一句响亮的心音反复宣誓主权，他除非是聋了才会听不见。
只不过他究竟何时成她的人了？
好在也算是个由头。
费筱星像是全然感触不到沈悦的难堪，对着抱了一大捧玫瑰眼眶发红的人道：
“这位小姐，我的病人来了。请您别再打扰我的工作，我想我已经拒绝的足够明确了。”
居然完全不顾及沈悦的脸面，大概是真的被纠缠的反感了。
沈悦脸上挂不住，下意识就要冲着插进来看热闹的颜蓉发邪火，却在认出她的身份时讷讷收声，满腔的怒火被硬生生扭转成一句礼貌的问好。
她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两人，不知得出来什么结论，踩着高跟鞋慌慌张张地走了。
“颜小姐，您哪里不舒服？”
费筱星一边问着，一边从立柜里取出一瓶未开封的消毒水给沈悦挨过的地方消毒。
不管是放过玫瑰的桌子还是她碰过的门把手，都仔仔细细地用浸满了消毒水的毛巾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玫瑰的残香很快就被消毒水味儿吞噬的一点不剩。本该刺鼻的气味，颜蓉闻惯了竟然还觉得有些顺心。
“费医生这是什么道理？借我的身份挡了爱慕者，反倒让恩人受这样的冷遇，询问病情的时候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不讲道理的费医生终于舍得转过头，他心知颜蓉的身体没问题，这会儿只是在没事找事。
但他竟不像面对沈悦时那样觉得麻烦，反而饶有趣味地猜着这位大小姐会坚持多久失去兴趣。
一阵强烈到催促着费筱星扭曲世界的暴虐欲涌上心头，被他熟练地压下。震颤翻滚着的黏腻情绪在心底嘶吼，宛如一头随时会冲破主人的束缚毁灭一切的可怖凶兽。
大抵是做了成千上万次的熟能生巧，几个呼吸间费筱星就调整好了自己，表现在外的也不过是脸色苍白了一瞬。
还让某个贪恋美色的人推翻了先前的念头——什么冰雕，分明是一簇新雪，干净又漂亮。
所有情绪一同褪去的空茫感让费筱星陷入了一片虚无，即使听到颜蓉暗地里的打趣也无心回应。
算了，所有都无聊透顶了。离颜蓉远些吧，反正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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