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警报声像惊雷般划破营区的寂静时，林小溪正把刚摘的小油菜放进菜篮。她手一抖，菜叶落在雪地上，沾了层白霜。没等她弯腰去捡，陆铮的声音已经从宿舍方向传来：“集合！三号区域发现越界人员，立刻执行警戒任务！”
她拎着菜篮往操场跑，只见战士们正以最快速度穿戴装备——陈阳的防寒手套少了一只，干脆把双手插进袖筒；赵磊往怀里塞了两袋压缩饼干，又回头给身边的新兵递了瓶热水。陆铮站在队伍前，军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手里的望远镜还沾着霜花：“保持十米间距，先警告，禁止主动冲突，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守住线，不是激化矛盾。”
“我跟你们去！”林小溪跑过去，把相机包举到身前，“我去后山观测点，能拍清越界画面，不会靠近边境线，这些素材能当证据。”
陆铮皱眉，伸手想把她往回推，却被她躲开了：“我昨天试过观测点的角度，能覆盖整个三号区域，而且有铁皮棚子挡风雪，很安全。”她从口袋里掏出周晓菲写的纸条，“晓菲也同意了，她在营区帮我盯着信号，有情况随时联系。”
看着她眼里的坚定，陆铮最终只是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她脖子上，紧了紧：“每十分钟给我发一次定位，遇到任何情况立刻撤退，不许逞强。”
后山观测点比想象中难爬。积雪没到小腿，每走一步都要陷进去半截，林小溪的军靴很快就湿透了，冷风顺着裤脚往里灌。她咬着牙，把相机包护在怀里——里面的长焦镜头是上周刚从山下调来的，专门用来拍远处的巡逻画面，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爬到观测点时，她的脸已经冻得没了知觉。铁皮棚子漏风，她只能缩在角落，架起相机对准三号区域。镜头里，三个穿黑色冲锋衣的身影正慢慢往前走，脚下的雪被踩出深沟，明显越过了那条无形的边境线，往我方的牧场方向挪。
“找到了。”林小溪屏住呼吸，手指按下快门，连续拍摄。镜头拉近，能看到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望远镜，正往营区方向张望，另一个人则在记录着什么，本子上的字迹虽然模糊，但能看出是在画路线图。
突然，那三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是陆铮带着巡逻队赶来了！林小溪赶紧切换到视频模式，镜头里，陆铮站在最前面，右手高举，用汉语和当地语言交替喊话：“这里是中国领土，立即停止前进，退出我方边境线！”
对方迟疑了几秒，中间那个高个子往前走了两步，嘴里喊着什么，语气嚣张。林小溪听不清内容，但能看到他伸手推了陆铮一把——虽然没推动，却让身后的战士们瞬间握紧了枪，枪托在雪地上磕出闷响。
陆铮没动，只是眼神更沉了，他身后的战士们立刻向前半步，形成一道整齐的防线。风雪里，双方僵持着，谁都没有再动。林小溪的手指冻得发僵，却不敢停下拍摄，她知道，这些画面是证明对方越界的关键证据，不能有一点遗漏。
大概过了十分钟，对方见巡逻队态度坚决，又有备而来，终于往后退了。他们走得很慢，不时回头张望，直到彻底退过边境线，消失在雪雾里。陆铮没有让战士们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对战士们说：“留下两人排查现场，其他人跟我回营区。”
林小溪松了口气，刚想收拾相机，却突然头晕目眩，差点栽倒。她赶紧扶住棚子的柱子，从口袋里摸出颗葡萄糖糖丸塞进嘴里——刚才太紧张，忘了自己还在高反，现在放松下来，不适的症状全冒出来了。
等她慢慢走下山，营区里已经热闹起来。陆铮正和老郑围着一张地图讨论，看到她回来，立刻迎上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脸色这么白？是不是高反了？”
“没事，就是有点晕。”林小溪把相机递给他，“拍得很清楚，他们越界的画面、手里的本子都拍下来了。”
陆铮翻看相机里的素材，眉头渐渐舒展：“拍得很好，这是重要证据，马上上报上级。”他把相机交给老郑，转身拉着林小溪往宿舍走，“先去喝碗热汤，你这手冻得跟冰一样，再冻下去该生冻疮了。”
炊事班的肉汤还在咕嘟冒泡，王班长给她盛了满满一碗，又加了两勺小油菜：“快喝，暖暖身子。刚才陆团长还跟我念叨，说你肯定没顾上吃饭就去观测点了。”
林小溪喝着热汤，心里暖暖的。这时，周晓菲跑了进来，手里拿着手机：“小溪，上级回复了！说你拍的素材很关键，已经转给边境防控部门了，还让我们继续加强监控，密切关注对方动向。”
“还有个好消息。”老郑也跟着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我们查到之前那个匿名信息的号码了，跟境外一家所谓的‘户外探险公司’有关，那家公司背后其实是情报机构！他们先试探巡逻时间，再派人越界侦察，就是想摸我们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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