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夔州东部,那片被人为划分,由多个生态物种组成的崭新土地上,一场在这个生态贫瘠的时代堪称奇迹的亘古景观正于当下现世徐徐展开。
在金色晨曦的照耀下,随着最后一扇隔离门在操纵下缓缓升起,于内舍中等待已久,似乎早已按捺不住翱翔于天际渴望的孔子鸟们如离弦之箭般振翅而出。这些来自古热河,鸽子大小的远古生灵扑打着生有锐爪的羽翼,在人工磁场作用与标识物的引导下,成群结队化作一团有生命的云雾,飞向那片不论古今,一直对它们敞开碧绿怀抱的丛林。
那片流动的祥云,最终停落在一株枝繁叶茂,足有十余米高的热河银杏上。它们在林稍间追逐攀爬,歌颂着新的开始与期望的鸣唱惊扰了树荫下安眠的居客。
那是两头年轻的雄性剑龙。它们首尾相对,蜷伏在树下厚厚的落叶中沉睡——非同寻常的是,这是它们第一次在人造的荒野环境中过夜,而非昔日里那个熟悉的,安全又舒适的放养围栏。
或许是确实到了青春躁动的年纪,血液奔流的荷尔蒙让年轻雄剑龙们不愿再安分地待在养育自己的母系族群中;又或许是深埋在血脉中的野性再一次苏醒,驱使着它们选择在无拘无束的自然环境中生活——至少它们是这么认为的。无论如何,这两头年轻的雄剑龙已然选择在这片人为重塑的天地间,再次踏上它们父辈曾在莫里逊大地上重蹈的足迹。
被鸟鸣惊醒的剑龙们缓缓从落叶堆中站起,遍布鳞片的粗壮脚趾踏碎地上的枯枝。它们先是用力甩动着长长的脑袋,将脖颈在粗糙的树干上反复磨蹭着,仿佛要将身体中残存的睡意全都驱散。随后,它们开始用厚实的肩部相互推挤碰撞,用它们特有的交流方式嬉闹招呼了一会儿,便沿着一条在林间被踩踏出的,藏匿于灌木与高草之间的小径缓步前行。
这片人造丛林原本并无道路,但在那些来自热河,重达数吨庞然大物的穿梭行走间,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兽径在不知不觉中生出。这些痕迹不仅重新记录起曾一度消失的过往,更成为了这片林中生灵往来的快速通道。这两头剑龙一前一后,沿着小径往南部走去。
往日的湖畔旁,这里常有三只浑身散发着腥臭气味,披着浓密毛发的食肉兽出没,但最近一周却不再见过它们的踪影。放眼望去,这片大地似乎刚从黎明前的黑暗中苏醒,在湖畔边由砾石细砂铺就的河洲上,黑白相间的华盖鸟群正安详地低头觅食,眼前祥和的景象让年轻的剑龙稍稍放松了警惕。在岸边与暹罗鳄一起休憩的热河龟注视下,它们来到湖边,俯首饮水,晶莹的水流从它们披覆厚皮的下颌滴落,在湖面漾开圈圈涟漪。
一声粗粝而充满挑衅意味的吼声骤然划破了宁静。随着雄剑龙们猛地抬起头,水珠从它们的嘴边飞溅开来。只见一头体型浑圆健硕,样貌张扬的动物自空地另一侧走出,在它的身后,有许多样貌类似的野兽在紧张不安的踱步着。它们认得那种动物,那是一种长得跟以前栖息地中的巨人们有些许类似,但性格明显要恶劣地多,被现生人类命名为‘廖氏龙’的动物。
它们很快对此做出了回应。长有四根尖锐骨刺的长尾高高翘起,雄剑龙半圆形的,披覆着厚重角质层的背板伴随着它们的咆哮自脊骨处挺立而起,随着剧烈抖动显露出明艳的橘红色。
廖氏龙群也不甘示弱,那领头的雄性个体张开布满细齿的嘴巴,发出刺耳的嘶鸣。它下巴上的喉囊随着膨胀变成引人注目的亮蓝色,生有利爪的粗壮前肢正不安地刨动着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空气在转瞬间几乎凝结为实质,两股来自不同时期的原始力量在这片崭新的人造土地上对峙起来。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声含糊不清,却又洞穿力极强的咕噜声自湖畔边响起。随着鸟儿们振翅惊飞而起,鼋鼍鱼鳖们的慌张入水。一侧的拟芦苇荡开始剧烈晃动起来。一头半身沾满河泥的漆黑巨兽缓缓从其中站起,毫不忌讳地显出身形。它猩红色眉骨如同天生铸就的王冠,下方那双翠绿色双眸明显带着尚未散尽的倦意和再明显不过的烦躁。
紧接着,它迈着沉稳的步伐行动起来,每踏出一步,地面似乎都微微震颤。在东升晨光的照耀下,它漆黑的鳞片闪烁着爬虫类特有的光泽。作为这片土地最新的执掌者,食蜥王龙‘克伦诺斯’没有立刻发起攻击,它似乎不屑用暴力来确认早已成立的事实,只是用那双冰冷的,三分像爬虫,又七分像鹰隼的翠绿眼睛扫视着惊扰了它清晨安宁的两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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