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鸢颇感意外,起身迎接她:“婉儿妹妹怎么来了?这儿乱糟糟的……”
“我就是好奇嘛。”林婉儿四处打量着,眼中闪烁着新奇的光芒,“姐姐真的会看病呀?我还以为你只是读读医书而已呢。”
她这一来,店堂里顿时明亮了许多。两个伙计显得手足无措,周福也忙不迭地端茶倒水。
沈清鸢邀请林婉儿到后院去说话,林婉儿却摆了摆手:“我就坐这儿就好,看着姐姐给人看病,可有趣了。”
正说着,又来了一位病人。是一位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孩子哭闹不止,脸颊通红。
“大夫,我家宝宝从昨晚开始发热,喂什么都不肯吃……”妇人急得眼圈都红了。
沈清鸢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看了看孩子的咽喉,判断是常见的风热感冒。她正要开方,林婉儿忽然开口问道:“姐姐,我听说小孩子发热时,可以用温水擦身来降温,这是真的吗?”
沈清鸢点了点头:“这是个办法,但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她开出了银翘散加减的药方,又嘱咐妇人该如何护理孩子。
妇人抓了药,付了八十文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林婉儿看着这一幕,忽然眼睛一亮:“姐姐,你这铺子的生意好像不太好呀。”
沈清鸢苦笑着说:“刚开张,知道的人还不多。”
“我来帮你呀!”林婉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我认识好多夫人小姐,她们都有些小毛病,要么不好意思请大夫,要么嫌麻烦。你这儿既便宜又有效,我把她们都介绍过来!” 沈清鸢心中微微一动,这的确是个机会。贵女圈子里的口碑传播速度极快,倘若能打开这个市场……
但她并未在脸上显露情绪,只是微笑着说道:“那便先谢过妹妹了。不过我这小铺颇为简陋,恐怕接待不了贵人。”
“哪里简陋呀,我瞧着挺好的。”林婉儿站起身来,在店里转了一圈,“就是缺少些摆设……这样吧,我明日让人送几盆花草过来,再把我那儿不用的屏风搬一扇过来,保管能显得雅致!”
她说到做到,第二天果真派人送来了两盆兰草、一扇绣着花鸟的六曲屏风,还附带了一张梨花木茶几和一套青瓷茶具。
济世堂的店堂顿时焕然一新。虽说还是那间窄小的铺面,但有了屏风隔断,就诊区域私密了许多。兰草悠悠散发着清香,青瓷茶具摆在茶几上,静待着为客人奉茶。
更让周福惊讶的是,从那天起,济世堂的客人开始有了变化。
先是来了几个衣着得体的嬷嬷,说是替府里的小姐夫人抓药。接着有轿子直接停在门口,戴着帷帽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来,隔着屏风请沈清鸢诊脉。
这些女客所患的都是些不便声张的病症:月事不调、面生暗疮、失眠多梦……沈清鸢细心诊断,开的方子往往不仅包含用药,还搭配着饮食调理的建议,甚至会教她们简单的穴位按摩。
效果出奇地好。
一位侍郎夫人在此调理了半个月,多年的失眠竟有了极大改善。她高兴之余,不仅付了诊金,还额外封了十两银子的红包。
消息渐渐传开。济世堂有位女大夫,医术高明,尤其擅长诊治妇人病,而且诊病时用屏风隔断,保护患者隐私,药价也十分公道。
十天过去,济世堂的日均营收从最初的不足一两,涨到了五两、八两。周福脸上的愁云消散了,两个伙计也忙得不可开交。
而那个患臌胀病的病人,在服药十天后,腹水明显消退,已经能够自己下地走动了。他的妻子如约送来剩下的五百文诊金,还提了一篮鸡蛋。
“大夫,您是我家的大恩人……”妇人又要下跪,被沈清鸢扶住。
“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沈清鸢温和地说道,“你丈夫的病还需调理月余,切不可大意。”
这天傍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沈清鸢正在整理医案,门外又来了人。
是个小厮打扮的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面色焦急:“大夫在吗?我家公子突发急症!”
沈清鸢起身问道:“什么症状?”
“腹痛如绞,呕吐不止,已经疼得昏过去两次了!”小厮急得快要哭出来,“仁心堂的大夫不在,其他药铺都关门了,求大夫救命!”
沈清鸢二话不说,提起药箱:“带路。”
周福想要阻拦:“三小姐,天快黑了,要不让老奴去吧……”
“人命关天,等不得。”沈清鸢已经跟着小厮出了门。
病人住在两条街外的一处小院。沈清鸢赶到时,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她满头冷汗,双手紧紧按压着腹部。
她上前为其诊脉,脉象弦紧且数。按压患者右下腹时,病人痛呼出声。
“是肠痈。”沈清鸢立刻判断道,“已经化脓了,再耽搁恐怕会溃破。”
在现代,这便是急性阑尾炎,需要进行手术治疗。但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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