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进行查处？”她问道。
“曾查处过，但屡禁不止。”孙院判苦笑着说，“那些无照经营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有的背后还有靠山，查处起来阻力重重。”
沈清鸢明白了。这的确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父皇的意思是？”
“皇上的意思是，由王妃牵头，太医院配合，进行一次彻底的整顿。”孙院判说道，“该关闭的关闭，该处罚的处罚，该规范的规范。最重要的是，要建立一套长效机制，防止问题死灰复燃。”
沈清鸢沉吟片刻后说：“好。不过我需要时间了解情况。请孙院判将京城所有医馆药铺的详细资料给我，包括它们的背景、经营状况、有无违规记录等。”
“下官已经准备好了。”孙院判又取出一叠资料，“这是全部档案。”
沈清鸢接过，资料厚厚一叠，怕是有上百页。她快速翻阅，发现不少熟悉的名字——仁心堂、济世堂都在其中。济世堂是她的产业，经营规范，没有问题。仁心堂……
她看到仁心堂的记录：三年前因售卖假药被罚，但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处罚被撤销。近三年有三次投诉，都是用药不当导致病情加重，但都不了了之。
“仁心堂的刘掌柜，背后有人撑腰？”她问道。
孙院判压低声音说：“听说……与已故的太子有些关系。太子倒台后，他收敛了些，但根基还在。”
沈清鸢冷笑。又是太子余孽。
“先从仁心堂开始。”她果断地说，“查，彻底查。若真有问题，严惩不贷。”
“是。”孙院判点头，“那其他医馆……”
“分批整顿。”沈清鸢说，“先将无照经营的取缔。有照但经营不规范的，限期整改。整改不合格的，吊销执照。同时，制定新的行业规范，包括药材质量标准、收费标准、医师资质要求等。”
孙院判眼中闪过赞赏之色：“王妃思虑周全。下官这就去安排。”
送走孙院判，萧煜从屏风后走出来：“清鸢，你这一出手，可是要得罪不少人。”
“我知道。”沈清鸢看着手中的资料，“但这件事必须做。医药关乎人命，不能任由这些人胡作非为。”
“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沈清鸢摇摇头，“这是父皇给我的考验，我要自己完成。若有需要，我再找你。”
萧煜看着她坚定的模样，心中既骄傲又担忧。他的王妃，从来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能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
三日后，整顿行动开始了。
第一波针对的是无照经营的医馆药铺。太医院联合京兆府，一夜之间查封了二十三家。消息传出，京城医药界为之震动。
第二日，沈清鸢在靖北王府召见京城各大医馆药铺的东家。来了三十多人，济济一堂。
“诸位请坐。”沈清鸢坐在主位，神色平静，“今日请诸位来，是想谈谈医药行业规范的事情。”
她让人分发新的行业规范草案：“这是太医院拟定的新规，请诸位过目。若有意见，可以提出。”
众人翻阅草案，越看脸色越难看。新规极为严格：药材必须从正规渠道采购，并留存采购记录；药方必须由有资质的医师开具；收费必须明码标价，不得随意加价；每年必须接受太医院检查……
“王妃，”一个中年汉子站起来，“这新规……是不是太严格了？我们都是小本生意，按这个来，成本要增加不少啊。”
“李掌柜是吧？”沈清鸢看着手中的名册，“你的‘保安堂’去年有三起投诉，都是用药不当。按新规，你的医师资质不够，需要重新考核。”
李掌柜脸色一变：“王妃，那都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查了就知道。”沈清鸢淡淡地说，“新规是为了规范行业，保障百姓健康。若连基本的用药安全都做不到，这医馆不开也罢。”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言语。
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王妃说得轻巧。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哪比得上王妃的济世堂，有王府做靠山，要什么有什么。”
说话的是个瘦高个，正是仁心堂的刘掌柜。
沈清鸢看向他眼神犀利，质问道：“刘掌柜，你的仁心堂，三年前因售卖假药遭罚，后来处罚虽被撤销。但近三年有三次投诉，均是用药不当。按照新规，你的医馆需停业整顿，接受全面检查。”
刘掌柜冷笑一声：“王妃这是打算公报私仇吧？就因为当年我与你有过一些过节？”
“公是公，私是私。”沈清鸢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若经营规范，我自然不会故意刁难你。但你若真有问题，我也绝不容情。明日，太医院会前往仁心堂进行检查。刘掌柜，做好准备。”
刘掌柜脸色铁青，愤怒地拂袖而去。
其他人见状，明白这位王妃是动真格的，纷纷表态支持新规。
会议结束后，孙院判忧心忡忡地说：“王妃，刘掌柜背后或许还有人，如此强硬，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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