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目光深邃:“我选择第三条路:让他们不能再威胁我。”
沈清鸢从他眼中看到了决绝,也看到了孤独。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七皇子,内心藏着怎样一座冰山,她或许仅仅窥见了一角。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道,“殿下,清鸢阁会一直是您的助力。不过,核验司之事,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你有何想法?”
“太子要设核验司,我们就让这个司设立不成,或者至少,不让它完全由太子掌控。”沈清鸢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殿下可知,朝中哪位大臣……” 人最重商道,且并非太子一党者是谁?”
萧煜略微思索后说道:“是户部尚书周廷玉。他出身寒门,深知商业贸易对国库的重要性,向来主张轻徭薄赋、鼓励商贸。而且此人刚正不阿,不参与党争,深得父皇信任。”
“那就从他入手。”沈清鸢说道,“核验司若要设立,最合理的归属应当是户部,而非东宫。周尚书若得知太子想插手皇商核查之事,必定会反对。我们只需将消息‘不经意间’透露给周尚书身边的人……”
萧煜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好计策。不过,此事我来处理,你无需亲自出面。”
两人又对一些细节进行了商议,直至日头西斜。离开听雨亭时,萧煜突然叫住她:“清鸢,后日便是中秋宫宴,你会参加吗?”
按照惯例,皇商家眷并无资格参加宫宴,但沈清鸢如今是皇后亲自召见过的人,若能得到特许,也可列席末座。
“尚未接到旨意。”
“若接到旨意,务必多加小心。”萧煜神情凝重,“宫宴上人多眼杂,最容易出事。”
沈清鸢点头道:“我会的。”
然而,该来的终究无法躲避。
八月十五,中秋宫宴之日,沈清鸢果然接到了皇后的口谕,命她入宫赴宴。沈老夫人得知此事后,又喜又忧,连夜为她准备衣裳首饰,还再三叮嘱她宫中的规矩。
宫宴设在太液池畔的琼华殿,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池中倒映着灯火与明月,宛如仙境一般。沈清鸢被安排在女眷席的末位,与几位低阶官员的家眷同席。她低调入座,尽量不引人注意。
宴至中途,帝后离席更衣,席间的气氛轻松了许多。贵女们三三两两地离席赏月,沈清鸢本不想起身,却被永宁郡主硬拉了起来:“整晚坐着多烦闷,陪我去池边走走。”
太液池畔,月光如水,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永宁郡主挽着沈清鸢的手臂,低声说道:“清鸢,你可知道今日为何有这么多人盯着你?”
沈清鸢心中一紧:“还请郡主明示。”
“太子妃和三皇子妃都在打听你的情况。”永宁郡主压低声音,“太子妃询问了你家中的情况,三皇子妃则更关心你和七皇子的关系。你要小心,这两位都不是好惹的。”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三皇子萧景明。他今日身着一身绛紫蟒袍,玉冠束发,比平日更添几分贵气。见到沈清鸢,他脚步一顿,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清鸢妹妹,好久不见。”萧景明挥退左右,独自走上前来。
永宁郡主识趣地退到一旁。沈清鸢福身行礼:“见过三殿下。”
“不必多礼。”萧景明伸手虚扶,目光在她脸上停留,“清鸢妹妹如今身为皇商,又得到母后的青睐,真是今非昔比。”
“殿下过奖了。”
“听说你和七弟来往密切?”萧景明突然问道,语气让人难以捉摸其喜怒。
沈清鸢坦然答道:“七殿下对清鸢阁多有照拂,清鸢感激在心。”
“照拂?”萧景明冷笑一声,“他不过是想利用你罢了。清鸢,你可知道老七为何接近你?并非因为你有多么特别,而是因为沈将军在军中的旧部。他看中的是你父亲留下的人脉。”
这话如同一根针,刺进了沈清鸢的心里。她并非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从萧景明口中说出,仍让她心头一颤。
“殿下多虑了。”她维持着平静,“清鸢不过是一介商女,何德何能值得殿下如此关注?”
萧景明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清鸢,我知道你怪我当初退婚。可那时你……罢了,往事不提。我只问你,若我现在向父皇请旨,重新赐婚,你可愿意?”
沈清鸢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殿下说笑了。圣旨岂容儿戏,赐婚与退婚,都不是小事。清鸢如今只想经营好清鸢阁,别无他念。”
“别无他念?”萧景明眼中闪过怒意,“那萧煜呢?你对他也是别无他念?”
沈清鸢正要回答,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太监尖声喊道:“有刺客!护驾!”
霎时间,原本祥和的宫宴乱作一团。女眷们的尖叫声、侍卫的呵斥声、兵刃的碰撞声混杂在一起。月光下,数道黑影从琼华殿屋顶跃下,径直朝着帝后离席的方向冲去。
沈清鸢被混乱的人群冲得踉跄,险些摔倒。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假山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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