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觉浅，在江澈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故意不睁开眼睛，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江澈的手摸来摸去的，让他没忍住还是出声呛了句。
江澈对上沈听澜的视线，认真的回答， “不够，摸一辈子都觉得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我摸好不好！”
“不好。”
沈听澜偏过头，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贯的冷淡，懒得理会他这无赖发言。
江澈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拒绝，顺势握住他放在被子外的手，低头就在手背上啄了一口。
目光触及那片因反复扎针而泛起的青紫，心疼得不行，又轻轻亲了亲那淤青处。
“你说好呀，那也太棒了，我就想生生世世和你纠缠在一起。”
“滚。”
江澈细细在心里解读，滚拆分得氵公衣，三点水是3画，公是4画，衣是6画，差了125，倒过来就是521，嘿嘿～阿澜爱我。
“嗯嗯，阿澜，我也爱你！”
沈听澜一时语塞，简直要被这人神奇的脑回路和厚脸皮打败。
他这是已读乱回吗？
沈听澜刚想动一动身体，腰间却立刻传来一阵熟悉的、细密如针刺的酸痛。
那天挨的一刀终究是伤到了经脉，天气稍凉或者姿势不对，腰就会刺疼。
只是相比于昨天那撕心裂肺的剧痛，这点不适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江澈敏锐地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和几不可察蹙起的眉，立刻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凑近些，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阿澜，要起来坐一会儿吗？一直躺着也不舒服。”
沈听澜静默了两秒，才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得到准许，江澈像是接到了什么神圣的指令，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他连忙站起身，动作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先是仔细调整好床头的高度，然后弯下腰，一只手极其轻柔地托住沈听澜的后背，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他的手臂，仿佛对待稀世珍宝般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将人扶着靠坐起来。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专注而虔诚，眉头微微拧着，生怕弄疼了沈听澜一分一毫。
待沈听澜坐稳，江澈又迅速拿过旁边柔软的靠枕，细致地垫在他腰后，确保他靠得舒服。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沈听澜将他这一系列紧张又细致的动作尽收眼底，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紧抿的唇角似乎柔和了微不可察的一丁点弧度。
“只是坐起来，不用这么如临大敌。”他语气依旧淡淡的，带着点小脾气。
“那不行！”江澈立刻反驳，表情严肃，“你现在身上可是肩负两个人的命，我得小心捧着，不能让你有一点难受。”
这话像一根细刺，轻轻扎了沈听澜一下。
沈听澜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好好说说这件事情了，年纪轻轻，做什么要死要活的事情。
“江澈，”他声音沉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总是把‘死’挂在嘴边，你这样……让爱你的人怎么想？”
“这是我的选择……”
“唉……你不是说会听我的话吗？”
江澈乖乖点头，“我会听话的。”
“好，如果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你不许做傻事，自己好好活着，去迎接属于你的未来，你能做到吗？”
江澈眼眶瞬间就红了，水汽迅速汇聚，他无奈又悲伤地看着沈听澜，“可是……如果没有你，我会生不如死，活着的每一天，都会是煎熬。”
沈听澜还想再说什么，江澈却用力握住他冰凉的手，抬起眼时，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顺着脸颊滑落。
他强忍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掏出来的：“宝贝，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答应你，我会努力活到实在活不下去的那天，我会听你的话……但是你也答应我，好好治疗，不许放弃自己，好不好？”
看着他滚落的泪水和近乎哀求的眼神，沈听澜心间狠狠一颤，涌上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动容。
他下意识想抬手替他擦去眼泪。
“嘶……”
然而动作幅度稍大，立刻牵动了腰间的旧伤，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让他瞬间脸色发白。
江澈神色一凛，伸手探了下沈听澜的身体，入手一阵冰凉。
“哪里疼？”
“腰……”沈听澜疼得吸气，这种细密绵长的针扎感最是磨人，抽走了他刚刚聚集起来的一点力气。
江澈立刻调整姿势，让沈听澜微微向前，靠趴在自己怀里休息，同时将自己温热宽厚的手掌紧紧捂在他腰上，暖着那片冰寒与刺痛。
沈听澜接触到那滚烫手掌的一瞬，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想要避开这过于亲密的接触。
“阿澜，别躲……”江澈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恳求，“讨厌我没事，别跟自己过不去，我替你暖着点，你能好受一些。”
温暖的掌心持续不断地传递着热量，那熨帖的温度确实稍稍缓解了筋骨的酸疼。
在这令人安心的暖意和依靠中，沈听澜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松懈了些许。
他虚弱无力地趴在江澈怀里，侧脸贴着对方坚实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涌上心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挫败：“如果那个时候，你相信我就好了。”
江澈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拧了一把，疼得发慌。
他收紧手臂，将怀里这具冰凉易碎的身体紧紧地拥住，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散。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江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自责，“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曾经的偏执与伤害，如今都化作今日的悔恨。
不过幸运的是，上天眷顾他，那个人还在，他有机会用余生去弥补，可以把星星藏进心中，玫瑰搂紧怀里，免受风雨侵袭。
沈听澜身体不舒服，情绪也变得脆弱了不少，难得展现出小脾气，嘟囔着，“我不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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