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安抚的捏了捏江澈的手,仔细回想刚刚住持说的话。
“施主,您和江施主并非常理的阴阳结合,是故只会一盛一衰,此消彼长,难以两全。您原本是有福报的人,但是却把这份福气赠予了对方,老僧在这里奉劝施主,及时回头,自会长久。”
“那他呢?”
沈听澜愣神的问道。
“自然是各归其道,施主可知贪、嗔、痴为恶运之根源,痴念常伴忧思,最是伤身。”
“若是...回不了头呢?”
“那就需要江施主偿还前债,承逆缘之苦,积累福报。”
“阿澜?阿澜?怎么心不在焉的?”
沈听澜的思绪被江澈叫了回来,闻言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澈澈别担心。”
江澈眉头紧锁,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从内堂出来的时候沈听澜神色就怪怪的,笑容也看起来有点牵强。
“我们说好的,有事一起商量。”江澈握紧他的手,“你答应过不会瞒着我。”
沈听澜微微低下头,心里有些愧疚,他不知道要怎么和江澈开口,难道要跟他说,只有我们两个不在一起了,你才能好好的,还是要说你需要吃些苦头,我们才能有以后。
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是沈听澜不愿意看到的,他现在也很迷茫。
最终沈听澜叹了口气,温柔的抱住江澈,还是舍不得骗他,淡淡的开口,“阿澈,我不想骗你,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江澈了解沈听澜,能让他那么纠结的,一定和自己有关,他也不愿意逼他,只得乖乖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但你要先告诉我,这件事会伤害到你吗?”
“不会。”沈听澜答得笃定。
这句话他确实没有说谎,他现在身体也就这样了,在恶化也是病情影响,和这件事可没关系。
江澈强压下心头不安,牵起他的手向前走去。
两人停在一棵参天古树下。
满树红绸如霞似火,层层叠叠缠绕在枝桠上,风一吹便轻轻摇曳,千万条许愿绸带翩翩起舞,织成一片绚烂的红浪。
阳光穿过绸缎缝隙,洒下细碎暖光,连空气里都飘着温柔的暖意。
“阿澜,”江澈声音里带着期盼,“听说有情人在这里系上红绸,许下心愿,就能长相厮守,我们也写一条,好不好?”
沈听澜几乎要脱口答应,可住持的话语如咒语般在脑海中回响,他不知所谓的“逆缘之苦”究竟是何等磨难,更不敢拿江澈去冒险。
沈听澜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低低咳嗽几声,虚弱的靠在了江澈的身上,说道,“阿澈,我有些不舒服,带我回去好吗?”
江澈听他说不舒服,急得摸了下沈听澜的额头,感受到手下温度有些烫,不敢耽搁,带着人下山了。
沈听澜坐在车上,难过地回望渐行渐远的山巅,他也好想和江澈一起在姻缘树上挂上红绸,也想和他光明正大的为爱祈愿,可是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阻碍,横跨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到了医院。
沈听澜意识已经有些迷糊了,额间烫得骇人,医护人员迅速将他推进抢救室,江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眼前合上。
晚上。
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感受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扣紧,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江澈。
沈听澜手指动了下,江澈瞬间惊醒,头猛的抬起来,眨巴了一下眼睛,视线落在了床上的人身上。
“阿澜,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江澈边问,边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沈听澜低低咳嗽几声,声音有些沙哑,“我想坐一会儿,阿澈,你扶我起来一下。”
江澈听话的扶着他靠坐在床头,眼眶微红的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喂到沈听澜嘴边。
沈听澜低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进干涩的喉咙,让他好受了几分。
他其实也挺无奈的,在山上说不舒服只是装的,没想到还真的一语成谶了,这高烧说来就来,挡都挡不住。
正思忖着如何开口,敲门声适时响起。
季秋锦推门进来,先是跟江澈说,“江小澈,你先去给阿澜买一份粥,他现在得吃点东西。”
沈听澜闻言,也可怜兮兮的看向江澈,抿着嘴说饿。
江澈站起身,点了点头,开门出去了。
沈听澜听见门闭合的声音,放松的靠在床头,朝着季秋锦笑,说道,“阿锦,多谢了。”
季秋锦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冷着脸盯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指了指病历夹上的数据,眉头紧锁。
“谢什么谢,你来和我说说,为什么只是去了一趟山上,皮质醇水平升高那么多,白细胞计数降低,血压,血氧指数都在危险值,其他的我都懒得说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心里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非得这么堵着自己吗?”
沈听澜微微低下头,唇角的笑意消失了,挫败的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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