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会议中心的玻璃幕墙在晨光中反射出冷冽的光。许砚辞站在入口处,手里提着两个纸袋——一袋是矿泉水、能量棒和眼药水,另一袋是还温热的杏仁茶和菠萝油。他特意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和卡其裤,不想显得太刻意。
但现实给了他第一个阻碍。
“先生,请出示工作证或邀请函。”保安礼貌但坚决地拦住他。
许砚辞顿了顿:“我是来找安以诺总监的,她在里面做展览彩排。”
“抱歉,没有证件不能进入。您可以联系安总监让她派人来接。”保安公事公办。
许砚辞拿出手机,点开和安以诺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三天前他发的“注意休息”,她没回。他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但想到她现在可能正在全神贯注地工作,又放下了手机。
就在他进退两难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不是许大明星吗?怎么,被拦在外面了?”
许砚辞转身,看见周启文正靠在旁边的立柱上,手里拿着杯咖啡,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今天穿着深蓝色休闲西装,没打领带,看起来比之前饭局上随性不少。
“周先生。”许砚辞礼貌点头。
周启文走过来,对保安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牌,然后看向许砚辞手里的袋子,挑了挑眉:“给小七带的?”
“……嗯。”
“有心了。”周启文笑了笑,但那笑容里有些别的东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备用工作证递给许砚辞,“拿着吧,我多申请了一张。”
许砚辞接过工作证,有些意外:“谢谢。”
“别谢太早。”周启文转身往安检通道走去,许砚辞跟上,“我可没说要帮你追人,只是觉得你站在门口的样子怪可怜的。”
两人通过安检,走进空旷的展厅大厅。彩排显然已经开始,远处传来调试音响的杂音和工作人员的喊话声。
周启文忽然在展厅中央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许砚辞。晨光从高高的玻璃顶棚洒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暗分明的光影。
“许砚辞,你三十了吧?”他突兀地问。
许砚辞愣了愣:“下个月满三十。”
“我二十八,小七二十六。”周启文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按理说,你比我大两岁,阅历应该比我多,感情上应该比我成熟才对。”
许砚辞沉默,等待下文。
“可我看着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周启文摇摇头,“真不知道该说你太沉得住气,还是太怂。”
这话说得直接,甚至有些刺耳。但周启文的语气里没有恶意,更像是一种观察后的直言不讳。
“你知道我最开始看到你出现在庄园时怎么想的吗?”周启文继续说,“我想,你可终于来了。我在小七身边晃了快一个月,每天在她办公室进进出出,陪你吃那顿饭时还故意表现得跟她很亲近——我这么明显地在你面前刷存在感,你居然能忍到戏拍完了才来找她。”
许砚辞瞳孔微缩:“你是故意的?”
“不然呢?”周启文笑了,“我跟小七从小一起长大,她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妹妹。我要是对她有意思,还轮得到你?我们两家父母早就撮合八百回了。”
他喝了口咖啡,语气变得认真:“我有喜欢的人,也在追,可比你主动多了。每天送花送早餐,约饭约电影,被拒绝了就换种方式继续。追人嘛,总要拿出点诚意和脸皮来。”
许砚辞握着纸袋的手紧了紧:“我以为……”
“你以为小七身边有了别人,所以你就退后观望?”周启文打断他,“许砚辞,你三十岁了,不是二十岁的小男孩。难道还要等小七主动来找你,主动跟你说‘我需要你’?”
展厅另一头传来导演喊“灯光再调亮一点”的声音,衬得他们这边的对话更加清晰。
“小七对感情很不敏感。”周启文放下咖啡杯,双手插进口袋,“她从小被宠到大,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对‘得到’这件事没什么执念。爱情对她来说,不是必需品,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有,挺好;没有,她也能过得精彩。”
他看着许砚辞,眼神变得锐利:“你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是真把她放在心上了。但光放在心上有什么用?你不说,不做,不主动出现在她生活里,她就会觉得——哦,也许他没那么需要我。”
“我没有不需要她。”许砚辞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不想打扰她工作。”
“所以你选择消失?”周启文挑眉,“让她一边忙得焦头烂额,一边还要猜你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放弃了?许砚辞,你这是在增加她的负担,不是在体谅她。”
这话像一记重锤,敲在许砚辞心上。
周启文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小七这个年纪,对感情本来就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她身边优秀的追求者不少,但她都懒得花心思去应付。你能走到她身边,说明她对你是特别的。但特别不等于稳固——如果你不主动维系,不让她习惯你的存在,她很快就会回到那个‘一个人也挺好’的状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