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诺把自己关进房间后,安家老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二楼走廊上,许砚辞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安以诺的房门外来回踱步。他第三次抬手想敲门,手悬在半空,又颓然放下。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哭声,没有摔东西的声音,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他转向走廊另一头的书房,透过半开的门缝,能看见安景和与安景轩正坐在里面,一个在看文件,一个在玩手机,表情……相当平静。
许砚辞简直不敢相信。他快步走进书房,声音压得很低但难掩焦虑:“二哥,小哥,你们不去看看以诺吗?她把自己关了一天了!”
安景和从文件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了啊,午饭不是让莲姐送进去了吗?她吃了。”
“吃了?”许砚辞愣住。
“嗯,清蒸鱼吃了一半,青菜全吃了,汤喝完了。”安景轩头也不抬,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像是在打游戏,“莲姐说大小姐胃口还挺好。”
许砚辞语塞。他以为安以诺会伤心欲绝,会茶饭不思,会……总之不是“胃口还挺好”。
“那……那她没说什么?”他不死心地问。
“说了啊。”安景轩终于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让莲姐转告我们——‘滚远点’。”
他说这话时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安以诺说的是什么有趣的话。
许砚辞看看安景和,又看看安景轩,忽然有种错觉——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着急,另外两个人……根本不当回事?
“你们不担心吗?”他忍不住问,“以诺知道了真相,她……”
“她知道了就知道了。”安景和合上文件,站起身走到窗边,“小七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我们都是为她好。生气是肯定会生气的,但不会真的记恨。”
安景轩补充道:“而且你信不信,她现在在房间里,根本就没哭,也没伤心。说不定正躺在床上刷剧吃零食呢。”
许砚辞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安景轩笑了,“我们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小时候每次我们发现她偷吃糖,或者偷偷跑出去玩,她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装生气。等我们着急了,去哄她了,她就趁机谈条件——‘那我再吃一颗糖’,‘那我明天还要出去玩’。”
他顿了顿,看向许砚辞,眼神里带着促狭:“这次估计也一样。她先‘惩罚’我们几天,等我们受不了了,她再出来谈条件。我猜啊,条件肯定是‘以后我要随便出门,你们不准管’。”
许砚辞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想起安以诺刚才在书房门口的样子——眼泪掉得那么真,声音抖得那么厉害,怎么看都是真的伤心了。
“可是她哭了……”他小声说。
“那是演技。”安景和转过身,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骄傲,“小七要是进演艺圈,能拿影后。她从小就知道怎么用眼泪让我们心软。”
许砚辞沉默了。他靠在书柜上,消化着这些信息。如果安景和和安景轩说的是真的,那安以诺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在……演戏?为了达到出门自由的目的?
那他这一整天的焦虑和自责算什么?
“所以……”他缓缓开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安景和重新坐下,“该吃饭吃饭,该工作工作。等她觉得‘惩罚’够了,自己会出来的。”
“那要是她真的生气了呢?”许砚辞还是担心。
安景轩笑了:“那就更简单了。小时候她真生气的时候,会摔东西,会大喊大叫,会把我们送她的礼物扔出来。今天莲姐送饭进去,说房间整整齐齐,她坐在床上看时尚杂志呢——这哪是真生气?”
许砚辞回想了一下。确实,莲姐出来时说的是“大小姐在看杂志,让我把餐盘放桌上就行”,语气很平常,没有“大小姐很伤心”的担忧。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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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晚餐时间。
厨房里飘出香气,陈伯在餐厅布置餐具。许砚辞站在楼梯口,看着安以诺紧闭的房门,心里天人交战。
他应该听安景和和安景轩的,什么都不做。但……万一他们判断错了呢?万一安以诺真的伤心了呢?万一她在房间里偷偷哭,只是不想让人看见呢?
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许先生,”莲姐端着托盘走过来,上面是安以诺的晚餐——清炖鸡汤,蒸排骨,时蔬,还有一小碗米饭,“要送上去吗?”
许砚辞眼睛一亮:“我去送。”
莲姐犹豫了一下:“可是大小姐说……”
“我就跟在你后面。”许砚辞说,“你敲门,她开门接饭的时候,我跟她说句话。就一句。”
莲姐看了看他恳切的眼神,又看了看不远处书房里安家兄弟事不关己的样子,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但您别说太久,大小姐要按时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许砚辞的心跳得很快,他反复排练着要说的话:以诺,对不起,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不是计划,不是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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