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诺身体彻底康复的消息,如同在许砚辞的世界里按下了一个永久性的“解放”按钮。然而,这个“解放”带来的并非距离上的松弛,而是某种变本加厉的“紧密”。
如果说之前的许砚辞是守护在珍宝旁的忠诚骑士,时刻警惕着外界的风霜;那么现在的他,则像是终于被允许住进珍宝阁楼的收藏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沉浸式地欣赏、把玩、确认他的无价之宝。
他基本每天“缠”在安以诺身边,这说法毫不夸张。
安以诺起床,他跟着。从卧室到浴室,他倚在门框上,目光像是黏在了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眷恋,直到她被他看得耳根发红,嗔怪地推他出去。
安以诺去阳光房看书,他挤进那张本来只容一人的宽大躺椅,非要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美其名曰“当人肉靠垫”,结果书没看几页,吻倒是落了不少在她发间颈侧。
安以诺想画几笔素描找找手感,刚在画板前坐下,他就搬个凳子坐在她斜后方,一手环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呼吸喷在她耳畔,“认真”地看着她画,时不时发表点“这里线条可以更柔和”或者“阴影处理得真好”的“高见”,搅得她根本无法专心。
安以诺甚至不能安静地喝杯下午茶。他会从背后拥住她,就着她手里的杯子尝一口,然后皱眉说“太甜”,或者“温度刚好”,再顺势偷个香,将原本宁静的午后时光也变得旖旎升温。
他好像彻底失去了“个人空间”的概念,也完全不觉得安以诺需要。他的世界仿佛以她为圆心,半径不超过三米。以前那个有自己事业、会专注工作、偶尔也需要独处的许砚辞,似乎被这几个月的极致亲密和失而复得的狂喜给暂时“覆盖”了。
起初,安以诺是享受的。被爱人如此热烈地需要和珍视,哪个女人不心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无处不在的亲昵,都让她感受到被深爱着的甜蜜。身体痊愈后那种久违的轻快感,也让她乐于与他共享每一刻。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这种密不透风的“缠绕”开始让安以诺感到一丝……窒息。
不是不爱,而是太“满”了。
她发现自己几乎没有片刻完全独处的时间。连去婴儿房看承屿,许砚辞也必定寸步不离。她想静下心来处理一下巴黎工作室积压的邮件,或者和艾米丽打个稍长的电话讨论新季度的方向,他总是会“恰到好处”地出现,递水果,送茶水,或者干脆就坐在她对面,托着腮看她,那专注的目光让她头皮发麻,根本无法思考工作。
她甚至开始怀念之前他偶尔需要去公司处理事务、或者去书房开远程会议的那几个小时。那时候,她虽然也想他,但至少能喘口气,能专心做点自己的事。
这天下午,安以诺好不容易哄着许砚辞去健身房活动一下,赶紧溜到书房,准备和巴黎那边开个视频会议。结果会议刚进行到一半,书房门被无声地推开,许砚辞一身运动后的热气,头发微湿,只穿了条运动长裤,裸着精壮的上身,径直走到她身后,手臂自然不过地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头顶,对着电脑屏幕上目瞪口呆的艾米丽和其他团队成员,极其自然地打了声招呼:“Hi, everyone.”
视频那头瞬间安静,随即响起几声压抑的咳嗽和低笑。
安以诺僵在座位上,脸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想去关摄像头,却被许砚辞按住。他甚至还对着镜头笑了笑,补充了一句:“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但那存在感强烈得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会议在一种诡异而尴尬的氛围中匆匆结束。关上电脑,安以诺终于爆发了。
“许砚辞!”她转过身,瞪着他,又羞又恼,“我在工作!你怎么能……就这样进来!还……还不穿衣服!” 天知道艾米丽他们会怎么想!
许砚辞一脸无辜,甚至还带着点委屈:“我锻炼完了,想你。而且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他凑近,嗅了嗅她发间的香气,“至于衣服……有点热,忘了。”
安以诺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噎得说不出话。看着他那张英俊的、带着运动后红晕和细密汗珠的脸,还有那双盛满了“我只是太想你”的幽深眼眸,她的火气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嗤一下泄了大半,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的耐心,终于在这一次“视频会议事件”后,消耗殆尽。
晚上,哄睡了安承屿,两人回到卧室。许砚辞习惯性地又想黏上来,安以诺却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砚辞,”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们谈谈。”
许砚辞动作一顿,察觉到她神色的不同,微微挑眉:“谈什么?”
“谈谈你……是不是该去上班了?”安以诺直接抛出核心问题。
许砚辞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将她搂得更紧:“上班?上什么班?我在这里陪着你不好吗?” 他语气轻松,显然没把这话当真,低头又想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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