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渊鼎的……诞生之地?”苏晚星愕然,“古籍记载,它是天地所生的神器……”
“那是后人美化的传说。”苏倾月摇头,看向祭坛中央的残片,眼神复杂,“镇渊鼎,从来不是单纯的镇魔之物。它本为维系三界平衡而生,可镇压魔气,亦可滋养灵气,是天地秩序的关键支点。”
平衡,而非毁灭。 这认知如一道光,刺破了苏晚星长久以来的某些迷雾。
“当年,深渊之主欲破封灭世,吾以自身血脉为引,铸鼎镇之。然鼎成之日,吾方知其力过于浩大,已引万千觊觎。”苏倾月的声音渐低,带着疲惫的沧桑,“后来,大战起,鼎碎,残片流散。吾血脉耗尽,唯留此残魂,守候契机。”
她目光忽然变得锐利,穿透千年时光,直抵苏晚星心底:“吾曾窥见天机一线:千年后,苏家血脉将至此地;而这场浩劫之关键,系于一个‘顾’姓之人。”
顾!
苏晚星的心脏狠狠一抽——是那个为她舍命压制魔气、此刻命悬一线的顾晏辰?还是那个步步紧逼、将她逼入此地的顾玄渊?
“顾玄渊所修‘噬血魔功’,威力骇人,却有致命破绽。”苏倾月一字一句,如刀刻入骨,“此功需献祭自身血脉,以血换力。然血脉乃人之根本,献祭过度,必遭魔气反噬,终至形神俱灭。”
原来如此! 苏晚星瞬间贯通——顾玄渊疯狂的进阶速度,他对镇渊鼎不惜一切的追逐,都是为了填补那被自己献祭掏空的血脉深渊!
“那镇渊鼎残片……”
“这只是其一。”苏倾月望向秘境深处,目光凝重,“另一块,在秘境之底。双片合一,鼎方可重现。但是……”
她抬头,望向穹顶翻涌的魔气,声音里染上急迫:“深渊之主的气息,越来越近了。顾玄渊的献祭,如同在封印上凿开了裂缝。若不能尽快唤醒镇渊鼎真正的平衡之力,三界倾覆,只在顷刻。”
苏晚星的心不断下沉,仿佛坠入冰窟。
她还欲再问,却见苏倾月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周身光芒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吾之时辰……到了。”苏倾月的声音愈发微弱,却仍字字清晰地传来,“晚星,记住:镇渊鼎之力,在于平衡,而非诛杀。守住你的本心,方能守住三界未来。还有……顾晏辰他……”
话音在此戛然而止。
苏倾月的身影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如月华流散,悄然消融在秘境冰冷的空气里。
“先祖!”苏晚星伸手欲挽,指尖只触到一片虚无。
顾晏辰他……他怎么了? 未尽的话语像一根刺扎进心里,不祥的预感如藤蔓缠绕。
就在此时,祭坛中央的镇渊鼎残片骤然爆发出灼目的光芒!紧接着,整个秘境剧烈震颤,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正在地底苏醒。
苏晚星猛地抬头——
只见穹顶之上,魔气如沸水般疯狂翻涌,一道巨大的裂缝正狰狞蔓延!裂缝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那声音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生灵,它来自深渊,带着最原始的恶意与饥饿。
深渊之主……真的要破封而出了吗?
与此同时,她腰间的通讯玉符发出前所未有的急促震动,像垂死之人的脉搏。
她颤抖着手取下,卫凛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地冲出:
“晚星!快逃!顾玄渊他……他彻底疯了!献祭了最后三成血脉,冲破反噬,正朝秘境杀来!还有……顾晏辰的心跳……快要停了!”
玉符从指间滑落,坠在黑色土壤上,微弱的光芒映亮了她瞬间苍白如死的脸。
前方是苏醒的深渊,后方是疯狂的魔头,而她所爱之人,正在时间的沙漏里流逝最后的气息。
怎么办?
她站在原地,狂风卷起她的衣袂与长发,手中玉佩的光芒在这一刻,仿佛成了这无边黑暗里,最后一粒渺小却不肯熄灭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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