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阳高悬于天际,将炽热的光芒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此时,殊清郁那间略显幽暗的屋子内,终于传出了一丝细微的声响。经过一夜的沉睡,殊清郁悠悠转醒。
然而,他甚至尚未完全睁开双眼,右手便已条件反射般地搭在了自己的额前,眉宇之间紧紧皱起,很明显,此刻的他正被剧烈的头痛所折磨。
一直在旁守候的影十四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膝行向前移动两步,迅速伸出手来,轻轻地搭在殊清郁的左手腕处。一番仔细探查之后,察觉到殊清郁并无大碍,他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一些,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为确保万无一失,影十四略作思索,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昨夜随身携带而来的那个精致瓷瓶。开口道,
“主子既吃了酒,便应该知晓要吃几天的药了吧?”
不愧是影十四,殊清郁还未起身时便被塞了颗药丸子,虽然说不太喜欢,但毕竟有几分心虚,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坐起身来,抬头,看见屋内另一个人居然是阴翳后,有几分欣喜攀上了心头。
“阴翳你回来了?”
只见他一边若无其事地说着话,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将刚刚影十四递过来的那个小巧精致的瓷瓶子悄悄塞进了被子底下。这一系列动作虽然做得颇为隐蔽,但又怎能逃过近在咫尺、正跪在他身旁目不转睛盯着看的影十四呢?很显然,就连一直在密切留意着自家主子一举一动的阴翳也是不可能被轻易瞒过的。
影十四的嘴角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心道,‘主子,你当我瞎吗?’随后刚准备出声提醒的时候,阴翳就已经开口了,
“还请主子吃药。”
声音无波无澜,好像说话的人没有情绪一样。殊清郁见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略有尴尬,但也只有一点点。毕竟他在他的贴身暗卫面前,这种事情也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就习惯了。殊清郁只好摸出杯子里的小瓷瓶来,拿在手中,讪讪道,
“吃,一会儿就吃。”
这句话说完,无论是阴翳还是影十四,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殊清郁就只坚持了一会儿,便败下阵来,
“拿水来,我现在就吃。”
影十四才有了动作,用内力把凉水加热后,递到了殊清郁的手边,殊清郁接过水杯时,还在影十四的手背上点了一下,给了影十四个眼神。
影十四心下好笑,跟着自家主子这么多年了,多少能明白些主子的意思,原本以为主子忘了昨天喝酒的事情了,原来是一直在装啊!影十四只能抬头,给了自家主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殊清郁此刻已经把药吃了下去,正皱眉。看见影十四的眼神后,又多喝了口水,说道,
“那个,我头还有些疼,阴翳,你带影十四先出去吧,我再睡会儿。”
阴翳虽然是跪在下首的,但还是把这主仆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看了个清楚,原本一夜过去,他有再大的火气也消了个干净,但总是还想再多说一说,
“主子支我们出去,可是还想偷跑出去喝酒?”
这一句话说出来,连一向怼人的影十四都有些惊了,要说规矩,那首领绝对是整个暗影算上练习营一起,所有人里面最重规矩的那个了,但要说不守规矩,首领也是这些人里面头一号的人物。
曾经有一年幽阁年底统计去幽阁领罚的人,最多的是阴翳和几个常年跟在主子身边的暗卫,如影十二几个。但受罚最重的,除了一些判营者和一些犯了死罪的暗卫,阴翳还是高居榜首的那个。
殊清郁原本有些心虚,但听到阴翳如此不客气的话,后也来了脾气。
“那阴大首领是不听本王的话了?”
殊清郁起身,转头看向阴翳,阴翳低着头。
“属下不敢,只是还请主子明示。昨夜当着的暗卫,应如何处置?”
殊清郁闻言冷笑一声。
“阴首领不是暗卫条例背的很熟吗?说说该怎么罚?”
阴翳依旧是那副冷冷冰冰的样子,吐出的话也带上了几分寒冷,
“暗营不留无用之人,他们作为贴身暗卫,连主子的去向都不知晓,按规矩应处死。”
阴翳也不是真的想要了他们的命,但总要让主子知晓,做事应有些分寸。阴翳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低,仅一门之隔,门外那些跪着的暗卫自然也听到了,只不过都没有什么反应,他们犯下大错,处死他们也是应该的。
殊清郁听到阴翳如此说,要说刚才是来了脾气,现下是真动了几分火气,以往他不是没有偷跑出去过,但也从来没有说过如此重的话。
“你要他们的命?”
殊清郁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不可置信。阴翳闻言攥紧了拳头,他也不想如此,可最近各种事情多发,他总有些不好的直觉,倘若主子再碰上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半年之后他又该怎么放心的离开?
“不是属下要他们的命。”
言下之意是:主子,你要他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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