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算过了吗?”苏念棠问到了关键处。
铁柱从兜里摸出个小本子,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记着账:“木料没花钱,后山砍的;铁皮是从公社废品站买的,八毛钱;齿轮组是王会计从县机械厂淘的旧货,算咱们两块。总共两块八。”
“人工呢?没算进去?”苏念棠提醒他。
“都是晚上在维修点做的,没占工日。”大牛憨厚地笑,“咱们就是琢磨着,要是真成了,冬天就能用风车磨豆腐,省得牵驴拉磨了。”
暮色慢慢沉下来,三人就着煤油灯的光,头挨着头讨论。苏念棠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简单的受力图,用直白的话解释:“叶片角度再调大些,风速小的时候也能转起来,更实用。”
铁柱听得认真,突然问:“嫂子,你咋懂这些?夜校也没教过啊。”
苏念棠早备好了说辞:“以前在省城学习时,图书馆里有本《农村实用机械》,我抄了些笔记,刚好能用上。”
这理由合情合理——七十年代的大学图书馆里,确实有不少苏联翻译的实用技术手册,旁人难接触到,但工农兵学员有借阅资格,没人会起疑。
夜里九点,送铁柱和大牛走后,苏念棠洗漱完躺到床上。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泥土地上印出格子状的光影,轻轻晃着。
她想起白天分红时社员们的笑脸,想起风车转起来时铁柱眼里的光,想起信封里那些带着温度的信纸。
这个时代是苦的,物资缺,日子难。可偏偏在这样的底色上,一点点微小的改变,都能泛出暖融融的光晕。就像陆劲洲每次捎来的东西,有时是一包桃酥,有时是一双劳保手套,都不是贵重物件,却总能精准地落到她心坎上。
枕头下压着陆劲洲最近的信,苏念棠忍不住摸出来看。信很短,最后一句写着:“照顾好自己,我月底回来。”
她对着月光笑了,把信仔细折好,放回枕下。
窗外,秋风拂过柿子树,叶子沙沙响,像是轻声说话。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衬得夜更静了。红星大队沉睡着,而那些简陋的农舍里,关于明天的希望,正悄悄生长——像秋日里蓄力的种子,只等来年春暖,就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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