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是去豆腥味。”她往豆渣里加了小勺小苏打——说是托人从县城买的,其实是从空间里拿的,“加这点东西发一会儿,豆渣就软和了。”
面糊倒在热铁锅上,“滋啦”一声响,焦香混着豆香很快飘满教室。第一锅饼子出锅,切成小块分给大家,老汉们尝了都点头:“真能吃!比纯玉米面有味儿!”
“回家我就试试,豆渣反正不要钱,做成饼子能省不少粮食。”年轻媳妇们互相议论着,眼里满是期待。
课讲到一半,教室后门轻轻开了。陆劲洲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麻袋,冲苏念棠点了点头,把麻袋放在门口,又轻手轻脚关了门。
下课后大家才发现,麻袋里装着十几根剥了皮的柳条——是他下午去河边砍的,晾在院子里时看见夜校亮着灯,就顺路送了过来。
“陆哥可真细心,知道咱们缺材料。”春草帮着把柳条搬进仓库,语气里满是羡慕。
苏念棠没说话,心里却暖烘烘的。这人向来话少,可该记着的事,从来没落下过。
收拾完教室回家时,已经八点多了。陆劲洲正坐在灯下画图,纸上是飞轮的设计草图。听见她进门,他抬头说:“饭在锅里热着,你盛出来吃。”
锅里是简单的白菜炖豆腐,配着玉米面饼子。苏念棠盛了碗饭,说起明天要去公社找供销社的事。
“我跟你一起去。”陆劲洲头也没抬,继续画着图,“顺便去农机站问问飞轮的材料。”
“好。”苏念棠应着,把碗里的豆腐夹给他一块——她知道,这人一琢磨起技术,就忘了吃饭。
夜里躺在床上,两人都没马上睡着。苏念棠想着鸡蛋篮的定价和销路,陆劲洲琢磨着飞轮的尺寸和重量。窗外的风呼呼吹着,偶尔能听见远处风车转动的微弱声响。
“要是鸡蛋篮能成,”苏念棠忽然开口,“编织小组就能稳定赚钱了。”
“嗯。”陆劲洲在黑暗里应了一声,“飞轮要是做成,风车就更实用了。”
他们想着各自的事,却都清楚,这些事早被拧在了一起——风车磨豆出豆渣,豆渣做成吃食省粮食,编织小组编篮子添收入,一环扣着一环,都是为了把日子过好。
就像他们俩,一个务实做事,一个灵活想辙,凑在一块,才是圆满的日子。
第二天天还没亮,两人就出发了。陆劲洲开着拖拉机,苏念棠坐在副驾上,怀里抱着三个鸡蛋篮样品,篮子上的小风车用布裹着,怕路上颠坏。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土路两边的田野还盖着层白霜,寒气裹着晨雾飘在半空。拖拉机“突突”地往前跑,车灯划破薄雾,照亮前方的路。
“冷不冷?”陆劲洲问。
“不冷。”苏念棠把围巾又裹紧了些,鼻尖却早已冻得发红。
陆劲洲没再说话,只是悄悄放慢了车速——风刮在脸上,就没那么疼了。
公社的轮廓在晨光里渐渐清晰,烟囱里冒出的炊烟混着晨雾,慢慢散开。新的一天开始了,他们带着鸡蛋篮,带着对日子的盼头,朝着那片光亮,稳稳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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