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传开,大家又兴奋又紧张。现场会不比开会发言,是要实打实看的:风车转得顺不顺,豆腐干味道正不正,编织品编得细不细,都摆在明面上,半点藏不住。
李婶第一时间召集生产小组开会:“从今天起,各道工序都再捋一遍!选豆的,坏豆率能不能降到三粒以内?熏制的,火候能不能控得更准?包装的,标签能不能贴得方方正正?”
福山爷爷抽着旱烟,烟杆一敲:“熏棚的烟道我再调调,保证温度匀匀的,熏出来的豆腐干一个味儿。”
春草带着编织小组的妇女,把编好的筐子、草垫都翻出来检查,有一点瑕疵的就返工,没问题的擦得干干净净,摆得整整齐齐。
陆劲洲则拉着铁柱、大牛,把风车拆了又装,每个部件都检查了一遍:该上油的上油,该紧固的紧固,磨损的零件直接换新。他们还琢磨出个新东西——风车运行状态指示牌,用红绿小旗标着风速、转速正不正常,一眼就能看清。
苏念棠忙着准备现场会的讲解材料。她在磨坊、熏棚、编织仓库都设了讲解点,还安排了专人讲解:李婶讲选豆,福山爷爷讲熏制,春草讲编织,陆劲洲讲风车,她自己负责总体介绍。
“每个人就讲自己最熟的那部分,”苏念棠跟大家说,“说实在话,别扯大话,咱们有啥就说啥。”
二月初一,现场会的前一天,红星大队搞了最后一次演练。从村口接待、各点讲解,到送客人离开,全流程走了一遍。徐书记特地从公社赶来检查,看完后拍着苏念棠的肩说:“准备得很充分,明天正常发挥就行。”
晚上,苏念棠和陆劲洲又把各个点检查了一遍。磨坊里,豆腐干码得整整齐齐;编织仓库里,样品摆得错落有致;风车旁,指示牌挂得醒目。每个讲解员都把要讲的内容过了好几遍,确保不卡壳。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苏念棠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陆劲洲默默去厨房打了盆热水:“泡泡脚,解解乏。”
她坐在小板凳上泡脚,陆劲洲在灶前热饭。一碗白菜炖豆腐,两块贴饼子,热乎乎吃下去,身上的疲劳才散了些。
“明天要是讲不好怎么办?”苏念棠戳着碗里的豆腐,小声问。
“你讲得好。”陆劲洲说得肯定,没多余的话。
“那要是有人问的问题我答不上来呢?”
“那就说‘这个我们还在琢磨’。”陆劲洲给她夹了块豆腐,“实在就行,不用硬撑。”
他总是这样,话不多,却让人安心。苏念棠点点头,继续吃饭。
饭后,陆劲洲从包里拿出个小纸盒,递到她面前:“给你的。”
苏念棠打开一看,是支钢笔——黑色的笔身,银色的笔尖,在1976年,这可是稀罕物。“哪来的?”她惊讶地抬头。
“农技站的同志送的,说谢谢我讲技术。”陆劲洲挠了挠头,“我用不上,你写材料正好。”
苏念棠拿起钢笔,在纸上轻轻划了两下,出水流畅,字迹清晰。“真好用。”她忍不住笑了。
“嗯。”陆劲洲收拾起碗筷,“早点睡,明天得早起。”
夜里躺在床上,苏念棠却没睡着。脑子里一遍遍过着明天的流程,想着可能遇到的问题,越想越精神。陆劲洲在另一张床上,呼吸均匀,像是早就睡着了。
可当她第三次翻身时,他忽然开口:“别想了,睡吧。”
原来他也没睡着。苏念棠忍不住笑了:“嗯,睡。”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上铺了层银白。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很快又安静下来。红星大队沉睡着,却透着股子蓄势待发的劲儿——明天,它将迎来最热闹的一天。
苏念棠闭上眼睛,慢慢放松下来。有陆劲洲在,有大家在,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他们做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事,讲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话,这就够了。
她忽然想起穿越前的那些日子——没完没了的演讲,花里胡哨的PPT,华丽却空洞的辞藻。可在这里,在这片黑土地上,评价标准只有一个:实在不实在。
风车实实在在转了,豆腐干实实在在卖出去了,社员们的腰包实实在在鼓了——这就是最好的演讲,最好的证明。
想着想着,睡意渐渐袭来。入睡前,她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要穿那件深蓝色的外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精神抖擞地站在大家面前,把红星大队的实在故事,好好讲给所有人听。
窗外,春风轻轻吹着,带着泥土的气息。田野里的积雪早就化尽了,黑土地在月光下舒展着,等着春天的播种。而红星大队这个普通的村庄,也将在这个春天里,迎来新的成长,新的希望。
明天,二月初二,龙抬头。真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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