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到台岛时,王朕正在主持东面诸省的第一次巡抚会议。纪念省、高省、百济省、新罗省、琉球省的五位巡抚齐聚安平港,其中既有跟随王朕多年的旧部,也有归顺的高句丽贵族,还有在平倭之战中立功的年轻将领。
“治理异族,当恩威并施。”王朕坐在主位上,手指轻叩桌案,“赋税可以减半,但律法必须从严;可以教他们耕种纺织,但必须学汉语、识汉字;军功可以封赏,但若敢勾结外寇,诛灭全族。”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五位巡抚躬身领命,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都清楚,这位长乐王看似温和,手段却比长安的诸王强硬得多——纪念省那些试图复辟的倭人贵族,上个月刚被满门抄斩,首级就挂在港口示众。
散会后,王朕在书房拆开长安的回信。看到诸王信誓旦旦的保证,尤其是李恪那句“愿赴台岛请教橡胶用法”,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小子,还是老样子,见了新东西就挪不动腿。”
“王爷要见他吗?”李丽质端着茶进来,看到信上的字迹,眼中带着笑意,“上次他来台岛,还是定洋和凤玉满月的时候,如今孩子们都快十岁了。”
“见,怎么不见。”王朕放下信,接过茶杯,“正好让他看看橡胶园,再跟他讲讲汽车的原理。等将来美洲的橡胶运过来,咱们就能造不用马拉的车子了。”
他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追逐嬉戏的定洋和凤玉。定洋拿着木剑,模仿着士兵操练;凤玉则坐在石凳上,认真地给一只受伤的海鸟包扎伤口。这两个孩子自小在台岛长大,虽未回过长安,却能说一口流利的关中话,知道自己是大唐的子民。
“其实我留着东面诸省,不只是为了海疆。”王朕忽然开口,声音低沉,“长安的诸王虽已长大,可朝堂之事瞬息万变。万一将来再起纷争,这些岛屿至少能护住咱们一家,护住这些追随咱们的移民。”
李丽质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我懂。你做什么,我都信你。”
王朕心中一暖。这些年他步步为营,秘密经营台岛和华夏城,甚至不惜背上“铁腕”的名声平定东海,李丽质从未有过半句怨言,总是默默支持着他。这份信任,是他在这异世最坚实的依靠。
半个月后,李恪的舰队抵达安平港。他刚下船就拉着王朕往橡胶园跑,看到那些挂在树上的乳白色胶汁,眼睛亮得像星星:“王叔,这东西真能做防水布?还能做比钢铁还结实的轮子?”
“你自己看。”王朕笑着递给她一块硫化橡胶样品,“这是加了硫磺和炭黑的,你试试它的弹性。”
李恪接过样品,用力掰了掰,发现这东西既能弯曲,又能迅速复原,顿时啧啧称奇:“美洲的橡胶林比这大十倍!我回去就组织人开采,保证半年内给你送来十万斤胶汁!”
“不急。”王朕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橡胶园的工人培训好,安全第一。对了,长安的民生恢复得怎么样?李承乾……还安分吗?”
提到李承乾,李恪的兴奋劲消了大半:“还能怎么样,被我们关在宫里,每日抄《贞观政要》,倒是老实了不少。只是……他毕竟是父皇选定的太子,总关着也不是办法。”
王朕沉默片刻:“等东面诸省稳定了,我去趟长安。有些事,该做个了断了。”他知道,李承乾一日不安顿好,长安就一日不得安宁,而他与大唐中枢的关系,也始终隔着一层阴影。
夕阳西下,橡胶园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王朕望着李恪兴致勃勃研究胶汁的背影,又看向长安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他与大唐的缘分,起于贞观初年的相遇,历经风雨,早已血脉相连。东面诸省是他为家人留的后路,而美洲、欧洲的繁华,则是他送给大唐的礼物。
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他守着海疆,护一方安宁;诸王治理大陆,续盛世荣光。彼此守望,互不干涉,却又因那份剪不断的旧情,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共同守护着“大唐”这两个字的荣光。
夜深人静时,王朕在灯下修改《东海互市章程》的细则。他在“关税减免”一条后添了句“长安学子赴台岛求学,免缴一切费用”,又在“商船通行”一款里注明“大唐中枢官员赴东面诸省巡查,台岛需提供便利”。
窗外的海浪拍打着堤岸,发出规律的声响。王朕放下笔,看着纸上的字迹,忽然觉得,所谓疆界,从来不是冰冷的文书所能划定的。真正连接彼此的,是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牵挂,是刻在血脉里的认同,是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感受到的那份沉甸甸的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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