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外面’。”周琛点了点头,表情沉重,“一个……被彻底毁了的地方。比这里,更糟。”他语气艰涩,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我们那儿,也有怪物,也有厮杀,资源比这儿还枯竭。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了。”他微微垂下眼睑,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真挚”悲伤(主要是哀悼自己那点为了编故事死掉的脑细胞)。
“我身上这点东西,”他轻轻拍了拍风衣内侧,“还有那点草药,都是豁出命,从‘老家’的废墟里,从一些更危险的地方……一点点抠出来的。”他抬起头,迎向卡恩审视的目光,眼神坦荡中带着一丝“家底快掏空”的疲惫,“用一点,少一点。所以我才必须出来,找条活路,也找找……有没有能补充‘货源’的地方。”他巧妙地避开了具体地点(因为根本不存在),把重点引到了“资源枯竭”和“寻找新货源”上,这恰恰是卡恩最关心的痛点!
卡恩那只独眼里的审视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和更深的贪婪。不是“避难所”出来的大肥羊,但也是个有点存货的“破落户”?而且急需补充货源?这信息很重要!巫医长老也若有所思地捻着脖子上挂着的一串风干兽牙,浑浊的眼神在周琛脸上扫来扫去,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不容易啊,兄弟!”卡恩的语气重新“热络”起来,带着点同病相怜的唏嘘,“这狗日的世道,能活下来就是本事!”他话锋一转,独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既然是自己人,那老哥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那‘货’,是好东西!但光靠你一个人‘抠’,又能抠出来多少?想做大,想长久,得有稳定的‘矿’!”
他身体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兴奋和诱惑:“兄弟,你知道……‘铁砧’吗?”
“铁砧?”周琛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疑惑。
“对!‘铁砧’!”卡恩那只独眼亮得吓人,“不是打铁的家伙!是灾变前,一个埋在废土深处的大家伙!一个……军事基地!”
这个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周琛心中激起千层浪!军事基地?!他强压下心头的震动,脸上依旧维持着困惑的表情,但眼神里已经透露出浓厚的兴趣:“军事基地?卡恩老大,您是说……那种有很多大铁门,藏着枪炮的地方?”
“何止是枪炮!”卡恩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周琛脸上了,他激动地用缺指的手比划着,“长老年轻时,给一伙过路的‘拾骨者’当过向导!那帮家伙,手里有老地图!他们要找的,就是‘铁砧’!据说那地方,深埋在地下,用几尺厚的铅板和混凝土裹着!就是为了防那些该死的‘脏东西’!”
旁边的巫医长老适时地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喉音,如同老旧的齿轮在转动。他伸出枯槁、布满污垢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矿坑深处某个方向,然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在地上划拉起来。他用指尖沾着篝火的灰烬,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勾勒出极其简陋、却异常关键的线条。
那是一个大致的地形轮廓:一条扭曲的、代表峡谷的深沟;峡谷尽头,一座如同卧倒巨兽般的山峦轮廓;在山峦靠近山脚、背向峡谷的一侧,长老用指尖重重地点了一个点,并在旁边画了一个极其抽象、但周琛瞬间心领神会的符号——一个歪歪扭扭的、倒置的三角形,下面画着几道波浪线。
“断脊……尽头……黑山……屁股后面……”巫医长老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断断续续,异常费力,每一个词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门……在水底……石头盖着……‘铁砧’……在里面……”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倒三角符号,“‘铁砧’……响……有光……很多……铁的……能吃的……能杀人的……”
信息虽然破碎,但指向性极其明确!一个位于“断脊峡谷”尽头、“黑山”背面、入口可能被水淹没或伪装、标记着某种特殊符号的军事基地!“铁的”——武器!“能吃的”——补给!“能杀人的”——更强大的武器!
周琛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擂鼓!位面罗盘指向的“巨口”废墟还没探,这边又砸下来一个疑似军火库的“铁砧”!这荒原,遍地是“惊喜”啊!但他脸上却只是露出恍然大悟和极度兴奋的表情,猛地一拍大腿(拍得自己有点疼):“我的老天爷!卡恩老大!长老!你们可真是我的活菩萨啊!这情报……太关键了!”
他激动地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搓着手,一副被巨大馅饼砸晕、急需冷静的模样。“这地方……太重要了!要是真能找到,那咱们兄弟以后……”他做了个“敞开吃”的手势,眼神炽热地看向卡恩。
卡恩很满意周琛的反应,独眼里闪烁着得意和掌控一切的光芒。他慢悠悠地拿起木勺,又舀了一勺糊糊送进嘴里,吧唧着,含糊不清地说:“地方,是这么个地方。不过嘛,周兄弟……”他拖长了语调,独眼斜睨着周琛,“那‘拾骨者’一伙,当年可是下了血本,去了十几号人,都是好手。结果呢?就回来一个半死不活的,嘴里就念叨着‘门在水底’‘有光’‘怪物’……没几天也咽气了。这‘铁砧’,怕不是块硬骨头,硌牙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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