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金。”周琛言简意赅,“我想雇佣你,索菲亚女士。”
“雇佣我?”索菲亚愣了一下,机械臂下意识地抬起,指了指周围,“在这个鬼地方?帮你维修捡来的垃圾?还是帮你杀人?”她的语气带着嘲讽,但眼神却紧紧盯着周琛。
“不。”周琛摇摇头,目光坦诚,“我想邀请你,去我的‘安全屋’。那里没有辐射尘,没有电子幽灵,有稳定的清洁水源和食物。你需要做的,是用你的技术知识,帮我解决一些…能源和工程上的问题。最主要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这种电池,”他指了指角落那个铅箱,“设计并制造一台能够稳定输出、适配现有设备的发电机。”
索菲亚彻底愣住了,深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安全屋?没有辐射?稳定水源和食物?这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是末日降临前才存在的童话!
“你…到底是谁?”索菲亚的声音干涩,带着巨大的怀疑,“你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地方?如果你真有,又何必需要我?又何必来这废墟里冒险交易?”她的机械臂微微抬起,带着戒备。
“我是谁不重要。”周琛知道空口无凭很难取信,“重要的是,我能提供你急需的东西——抑制甚至逆转你身上那种‘侵蚀’的纯净水,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以及继续发挥你技术才华的平台。而你,能帮我解决能源问题,这是双赢。”
他指了指那瓶水:“你可以先验证我的诚意。这瓶水,和这些物资,是白送的。无论你是否同意,它们都归你。但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提议。留在这里,你还能支撑多久?下一次侵蚀发作会是什么时候?‘净水会’或者‘掘进者’如果发现你有纯净水,又会发生什么?”
周琛的话,像一把把锤子,敲在索菲亚的心坎上。她看着那瓶清澈的水,又看了看那罐诱人的蜂蜜和崭新的药品,最后目光落在自己那条灰白、被纹路缠绕的手臂接口上。周琛的话虽然直接,却句句都是血淋淋的现实。她在这里,确实是在苟延残喘,看不到任何希望。
沉默。车间里只有老旧通风扇的嗡鸣。
索菲亚猛地拿起那瓶大水,拧开盖子,甚至没有用滴管,而是直接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清冽甘甜的滋味瞬间冲刷着她的味蕾和喉咙,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蔓延开来,甚至连手臂接口处那无时无刻存在的麻木和隐痛都似乎减轻了一丝!
这种感觉…太真实了!做不了假!
她又拿起那罐蜂蜜,打开,浓郁甜蜜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她几乎眩晕。这是她至少十年未曾闻到的、属于文明世界的气息!
巨大的冲击和诱惑,让她坚固的心理防线开始动摇。
“……你的安全屋,在哪里?怎么去?”索菲亚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你不需要知道。我自有办法带你过去,绝对安全。”周琛保持神秘,“你只需要回答,同意,还是不同意。”
索菲亚死死盯着周琛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欺骗的痕迹。但周琛的目光坦然又自信。
几分钟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心,那只完好的左手猛地握紧。
“好!我跟你走!”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但如果你骗我…”她的机械臂咔嚓一声,换上了最锋利的切割头,寒光闪闪。
“欢迎加入,索菲亚。”周琛笑了,伸出手。
索菲亚犹豫了一下,用自己戴着手套的左手,轻轻和他握了一下。触感冰冷而粗糙。
事不宜迟,索菲亚也是个干脆的人。她迅速开始收拾家当。主要是各种精密工具、稀有零件、芯片、她自己的一些研究笔记和数据硬盘,以及那几枚备用电池和刚刚到手的大瓶水及物资。至于车间里那些笨重的设备,只能暂时舍弃。她用最快的速度设置了几个隐蔽的陷阱和自毁装置(如果有人强行闯入的话)。
最后,她深深看了一眼这个经营了多年的车间,眼神复杂,但更多的是解脱和一丝对新生的渴望。
“走吧。”她背起一个鼓鼓囊囊、看起来极其沉重的工具包,机械臂也帮忙拎着一个箱子。
周琛点点头,引领着她走出车间,进入黑暗的通道。再次回到那个隐蔽的地下室据点后,索菲亚对周琛的“藏身点”表示了一丝认可。
当周琛在她面前启动时空道标,那扭曲光线的门户出现时,索菲亚脸上的震惊达到了顶点!她终于明白周琛的底气来自哪里!
“这…这是…空间传送?!”她的声音因极度震惊而变调,机械臂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算是吧。别问,跟着我做。”周琛率先踏入光门。
索菲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紧紧跟上。
穿越的过程同样让她感到不适和眩晕,但当她从短暂的失重感中恢复,看清周围环境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明亮!干净!温暖!空气清新得让她想哭!没有铁锈味!没有辐射尘!没有无处不在的腐败和死亡气息!窗外是阳光、绿树、蓝天白云!这一切都像是褪色的记忆被重新染上了鲜活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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